辆马车。
一入宫门,他就听见内侍尖细而恭敬的通传声:“陛下口谕,宣瑾王殿下即刻觐见!”
皇帝的耳目果然灵通。他确认过自己身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才上步辇。
暖阁内,皇帝一身便袍,也是靠在一把紫檀圈椅中。晴柔刚搀扶着他的长子进来,他便摆手挥退左右。
“免了虚礼,坐近些,让朕瞧瞧。”
御座几步之遥的位置特意放了张锦墩。任映真走近坐下,面色苍白如故。
但便是皇帝不常看他,也能见出他虽依旧病弱,死气却淡了些许。他观察着长子没有血色的指尖,单薄的肩背和低垂的眼睫,定在那张脸上。
“哎——”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。
他喉头滚动了一下,方才想好的试探与质问一时都卡在喉咙里。半晌,他找回自己的声音,语气却不自觉地放柔和了些,带着一丝关切:“脸色倒比前些日子看着好些了?”
他的目光仍然透过任映真在看他香消玉殒的爱妃:“听说沈家那丫头今日又入宫了?还将你带去了沈府请仙人诊治?”
任映真仰着脸给他看,视线始终落在地上不抬起来:“回父皇,沈小姐心善。她见儿臣近日心悸加剧,便以师门玉衡引脉术为儿臣稍作疏导,以期缓解苦楚,便于日常活动。”他说得沈玄璃是个慈悲为怀的妙人,且打定了主意要怜悯他。
“玉衡引脉术……”皇帝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,追问道:“此术玄妙否?可蕴养生机,增益寿元?”
任映真沉默了一瞬。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那种强烈的,想要将他吞噬的渴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