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也干,但还是努力解释道:“那个、三楼、西南角,说有个游戏室……呃、一起去看看?”
他努力想要挤出点轻松的表情,结果比哭还难看:“找点……消遣?这么干呆着也、也挺吓人的……”
他是真有点害怕。
这地方空得吓人,氛围又诡谲得像闹鬼,而且刚才那指南上还提到什么“真心话”“说谎受罚”,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相对来说,任映真虽然有种异常的冰冷感,但反而是目前最安静而且看起来不瘆人的选择。
直觉让他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。
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见色起意。
……至少不只是见色起意。
任映真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,像在读取一段冗长且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信息。他不禁屏住呼吸。
终于,他等到对方轻微地点了点头。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,他只见到对方颈后的发丝随之拂动了一下。
任映真没说话,继续往上走。
张翊琛如蒙大赦,赶紧小跑几步跟上去,算是踩着他的鞋印往上爬。
他紧贴着对方背后,感觉冰冷的丝绒裙摆若有似无地擦过自己的小腿。相当微妙的触感。
盘旋的石阶深邃、幽暗,墙壁冰冷粗糙,只有每隔十几米才有一盏嵌入墙壁的、被厚重铁艺荆棘笼包裹的古旧壁灯,散发出昏黄、摇曳的光芒,勉强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。
灯光的范围之外,便是浓得化不开的、仿佛可以吞噬声音和光线的黑暗。
这螺旋石阶仿佛是通往某个古老且巨大的胃囊的食道。
他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道酒红色的背影,这是他在这片让人感到窒息的黑暗中唯一的坐标。
“那个……”他神经紧绷到了极限,恐惧像冰冷的触手缠绕着心脏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诡异的情境下问这个,但脑子已经跟不上嘴了:“……你为什么穿裙子?”
前面那道背影没有丝毫停顿,裙摆继续随着稳定抬起的步伐晃动。
他实在问了个蠢问题,没指望对方能回答。
“我有异装癖。”任映真说。
简洁直接、且没有任何修饰或情绪波动的回答。
张翊琛呆住了。他正不知如何接上下文,前面的人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。
三楼到了。
他们走到一扇包裹着深色皮革,镶嵌着巨大黄铜钉帽的厚重门扉前。门上方挂着“游戏室”字样的黄铜标牌。
他看着任映真按住黄铜门把手,没有立刻推动。他似乎侧耳倾听了一瞬,才缓缓推开门。
吱呀——
沉重门轴摩擦的声音异常刺耳。
惨白的光线从门内泻出。不是大厅吊灯的那种光,某种老旧、功率巨大的工业荧光灯管发出的光线,刺眼、均匀地洒满了整个空间。
游戏室相当宽阔,几乎有半个门厅大,角落里堆着台球桌、飞镖把盘之类的大型旧式娱乐设施;墙上挂着鹿角标本和击剑面罩之类的装饰。
整个房间的核心,也是最吸引人注意力的地方,是中央的一张巨大的,布满深刻划痕的橡木圆桌。
桌上放着一块长方形,边缘不规则的薄木板,上面刻着所有字母、数字,以及“是”、“否”,“再见”的字样。
木板的漆色早已剥落大半,露出底下的木纹。一枚硬木质地、倒置水滴状的三角指示器,放在木板的正中央。
任映真走过去俯视观察那块斑驳的字符板。
他犹豫了一秒,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跟了过去,不太敢靠近桌边。
他看着任映真伸出手,在通灵板边缘拂了一下,又捻捻指腹;接着又拿起那枚三角木板,捏出一撮板结的灰尘。
新旧尘埃。
这是一个被临时清理出来的区域。
“你们在这啊!”一个带着点气喘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他猛地回头,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。原来是马修。
马修站在门口,一手扶着门框,另一手捏着他那个宝贝笔记本,目光越过他们两人,被落在圆桌上的那块木板吸了过去。
“老天、真是通灵板!”马修快步走进来,眼睛亮得吓人。他几乎是虔诚地俯下身观察木板上的每一个字符:“这个款式绝对是非常早期的版本了,这比我预想的档案资料还要好,这可是实践工具!”
他发出的动静把其他人也吸引过来了,包括托马斯。他身上一股烤肉的味道,手里还拎着瓶酒。
“难得碰到这种古董级别的东西,”马修说,“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?”
“……听起来我们在恐怖片里活不过三十分钟。”任映真说。
“嘿,”马修一愣,随即笑了,“你可是灵异小说家啊?这不是最好的素材吗,用它当道具,绝对够复古,有仪式感,谁能想到我们能在这种地方玩上这个?”
在他的极力推销下,任映真似乎被说动了,他点点头。
“规则也很简单,就是问问题嘛,我们也可以干脆让‘幽灵’来帮我们选惩罚,多刺激。”马修说:“纯学术娱乐,回头我请客,我可以付报酬。沃森先生?”他找到第二个最不容易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