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饭菜取出来,齐欢惊讶的发现,除了咸菜,鸡腿和粥都是热的。
这么一来就更方便了,不用自己加热,能省好些事。
她将粥倒进碗里,又把鸡腿肉撕成肉丝,找了个小碟子,往碟子里放了一些鸡丝。
摆好鸡丝,她找来勺子,用勺子挖了一勺咸菜放进去,之后便端起粥碗和菜碟,去堂屋东间喂老爷子吃晚饭。
齐秀才还在睡,齐欢将粥碗和菜碟放到床前的高腿方几上,轻摇着老爷子,将人喊醒吃饭。
刚被喊醒的齐秀才有些懵,一时间没啥反应,直到齐欢扶他坐起来,这才有了反应。
屋里点了三根手腕粗的蜡烛,这会子烛火正旺,将屋内映照的亮堂堂的。
老爷子往蜡烛上瞥了一眼,下意识问道:“今儿怎么想起点蜡烛来?”
“油灯味儿重,您如今可闻不得。”齐欢将衣裳披在他身上。
笑着道:“左右家里还有不少蜡烛,白放着也是白放着,不如点来照明的好。”
齐秀才没再说什么,目光移到方几上的饭菜上。
黄澄澄的山药小米粥并没有引起老爷子的注意,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菜碟上的咸菜。
病了这么久,每日最多的时候,要吃四五碗药,如今,齐秀才的味觉早坏了。
只有盐味重的东西他才能隐约吃出一些味道来。
齐欢买的咸菜是外表裹着一层淡淡红油的萝卜丁,酸辣开胃,味道极好。
见老爷子一直盯着萝卜丁瞧,齐欢便端起菜碟,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喂给他。
“这是昨儿在城里买的。昨儿您说要回来,下晌我便去雇牛车。也是巧了,路上正好看见的有位老妪在卖咸菜。
我闻了闻,说是将芦菔切成不大不小的丁子,加盐加秘制酱料腌制的。您尝尝看,先前我吃了一些,味道倒是极好。”
齐秀才点了点头,没说话,只张嘴吃下嘴边的萝卜丁。
下一瞬,一股子浓郁的酸辣味在嘴里炸开,还带着许久都不见的咸味。
这般刺激的味道,一下子俘获了满嘴苦味的齐秀才。
“这个好,吃着合我的胃口。”
齐欢笑了起来:“合您的胃口那是再好不过,我买了一坛子呢,往后每日都您盛一些。您再尝尝这粥和鸡丝,味道也是极好。”
夹了一些鸡丝喂给齐秀才,待他咽下去后,又喂了他吃了一口粥。
“这鸡丝和这粥都是你煮的?”齐秀才浑浊的双眼中有了几分亮光。
“你灶上的手艺有进步,这粥和这鸡丝,味道都挺好。”
齐欢顿了顿,今儿这顿饭菜没一个是她煮的,她煮饭手艺非常一般。
“您这舌头还是厉害的紧,一吃便尝了出来。”
这话模棱两可,既没承认,也没否认。
但这话落在齐秀才耳里,那就是承认。
老爷子一脸欣慰,心情极好,就连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,咸菜全部吃光,鸡丝吃了一半,粥也吃了一半。
算算,吃下去的这些东西加起来并没有多少。
可对齐欢来说,这是老爷子吃的最多一次。
喂完饭,齐欢找来烫脚用的盆,倒了热水进去,待温度可以后,便帮老爷子烫烫脚,随后又是洗脸洗手。
忙完这一切,老爷子说要上茅房。
这会子家里没别人,齐欢便想动手帮他。
老爷子没同意,他让齐欢将拐杖递给他,强撑着拄着拐杖下了床,颤巍巍的去屏风后边如厕。
白日看着没啥精气神,眼下看着倒是还行,拄着拐杖也能走几步路。
齐欢一颗心高高的提着,生怕屏风后的老爷子摔倒。
等了好一会儿,齐秀才终于拄着拐杖从屏风后走出来。
齐欢细细地打量老爷子,这会子脸色比方才难看了几分,看来还是累到了。
上前扶了一把,将老爷子扶到床边坐下,帮他退掉外衣和鞋子,扶着人躺下睡好。
躺回床上的齐秀才困意很快袭来,没多会儿人便睡着了。
齐欢将蜡烛吹灭两根,只留下一根继续亮着。
忙完这些,她去灶房将粥吃了,总算是填饱了肚子。
堂屋东间没有榻,今晚只能打地铺睡在地上。
就着剩下的热水洗漱一番,齐欢点了一个灯笼,拎着去后院柴房,抱来几张编织好的草被子铺在东间地上。
之后再将被褥铺在草被子上,她晚上就睡在这上面。
齐欢有认床的习惯,穿过来的这些日子,将将适应了永安城小院的那张榻,如今又换了地方、换了“床”。
这一晚上她睡的并不好,一晚上醒了三四次。
卯时初的时候,齐欢又醒了一次,之后便睡不着了,浑身酸疼
睁眼看了一会儿房梁,索性穿衣起身。
穿好衣裳,先是去看了一眼老爷子,见人还睡着,便没出声,轻手轻脚的将被褥收起来,草被子抱到西间放着,转身去灶房烧水。
水烧好后,她去西厢将熬药的炉子搬到廊下,拆了一包安神汤倒进药罐里,加水放在炉子慢慢煮。
这会子煮饭太早,趁着熬药的功夫,她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