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青青喘匀了气,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。
她拿过自己的旧帆布书包,从里面掏出了一小沓裁好的黄纸和一支小楷毛笔。
她也不蘸墨,直接用毛笔尾端尖锐的骨角,在自己指尖轻轻一刺,挤出一滴鲜红的血珠,便以血为墨,在黄纸上飞快地画了起来。
陆家宝抻着脖子,看得毛骨悚然。
这东西鬼画符似的,看都看不清楚,更别说画了,可苏青青却熟练的像是在写一加一……
“陆家宝,”她将血符拍在陆家宝后腰见血的地方,声音冰冷,“我现在给你两条路,一,立刻出去,让你那帮狗腿子散了,悬赏令作废,之前的事我勉强算扯平。”
“二,你可以继续跟我玩,但这‘背运符’沾了你的血气,已经生效,你若出尔反尔,敢再找我一点麻烦,”
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,“它会让你受血光之灾,并且从此霉运缠身。”
陆家宝疼得龇牙咧嘴,感觉后腰那块皮肉都在发烫,心里又怕又怒,暗骂道:妈的,又来这套,又是血光之灾!血光之灾完了霉运缠身?
他下意识就有些发怵,上次坠楼,苏青青好像就是这么说的……
好好好,好汉不吃眼前亏,他一咬牙:“……行,算你狠!”
………
校园里,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学生正像无头苍蝇一样绕着教学楼乱转,好几圈下来,连苏青青的影子都没看到。
“怎么回事?人呢?他妈的眼睁睁看着跑过来的,还能飞了不成?”
“整个学校都找遍了,没有啊!”
“那就剩下实验楼没找了。”一个黄毛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众人面面相觑,脸上都露出犹豫之色。
陆家宝说过,今天谁也不准靠近实验楼,说他有正事,众人这才一直没来这里找。
可眼下那个苏青青就像插上翅膀飞了似的,要不要进去看看呢……
就在他们踌躇不前时,实验楼的门忽然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。
只见苏青青和陆家宝一前一后走了出来。
两人都狼狈不堪。
苏青青手里还拎着那根拖布杆,原本利落的荷叶头变得乱蓬蓬的,白衬衫的衣袖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,露出里面细瘦的手臂,蓝色布裙和鞋子上溅满了泥点和不明污渍。
陆家宝则更惨。
走路的姿势极其别扭,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拖着地,每走一步嘴角都不自然地抽搐一下。
那件价格不菲的港衫从领口被撕裂到了后背,露出里面红肿的皮肤,眼睛通红,像是刚哭过,原本喷着啫喱水的头发此时像野草一样乱七八糟。
“老大!”
一个小弟惊呼一声,下意识就想冲过来。
陆家宝连忙忍着疼抬起手,龇牙咧嘴地阻止了那个人。
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苏青青,心里的恨意就像毒藤一样疯狂滋生。
他闭了闭眼,几乎是咬着后槽牙,对所有围过来的人吼道:“都听着!苏青青的悬赏令作废了!不给钱了!!”
“啊?!”
人群顿时爆发出失望的唏嘘声,不少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。
苏青青晃了晃手里的木棍,目光扫过他们:“怎么,拿不到钱了很失望?”
有人面露尴尬,赶紧低下头,没敢吭声。
陆家宝强忍着屈辱,对苏青青说:“满意了没有?那张破符能不能拿下去了?!”
苏青青却淡淡道:“送我去校门口。”
陆家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,但一想到那什么背运符和血光之灾,就只能咬着牙,一瘸一拐地往校门口走。
立刻有小弟机灵地上前扶住了他。
一众人呼啦啦地跟在后面,他们看着陆家宝诡异的走路姿势,看着他后背破烂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红肿伤痕,再看看苏青青手里的棍子,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了开来:
宝哥这伤,该不会……是被苏青青给打的吧?
这怎么可能?她把宝哥给揍了?!
胆子得多肥啊!
各种震惊、疑惑、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。
一直走到校门口,苏青青觉得差不多了,这才把木棍往地上一扔,拍了拍手上的灰,打算离开。
“苏青青!”陆家宝猛地叫住她,“你还没把那鬼东西从我身上拿下去!”
苏青青脚步没停,头也没回地扔下一句:“自己拿吧,死不了。”
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。
陆家宝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!这根本不是什么必须她才能拿下来的符!或者说,这根本就是胡乱画的,根本不是什么背运符!
巨大的羞辱感和怒火彻底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!
“好你个苏青青!他妈的竟敢耍我!!!”
他猛地推开搀扶他的小弟,面目狰狞地嘶吼:“给我围住她!!!往死里打!打退学了我再加一百块!!!”
早就按捺不住的人群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,一窝蜂地围了过来。
里三层外三层,将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,黑压压的人群看着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