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,灯光明亮。
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并未出现。
吴薇就坐在书桌前,背对着门口。
桌面上有一杯茶,茶已变凉。
她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刻刀。
似乎刚刚在桌面上完成了最后一笔。
她转过身来,平静地看着这群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。
没有言语,更没有反抗。
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。
为首的男人挥了挥手。
两名队员上前。
一人拿出手帕捂向吴薇的口鼻。
另一人则准备好了包裹。
然后迅速将昏迷的吴薇带走。
整个过程干净利落。
随后,两名负责清理痕迹的后续人员进入房间。
他们用专业的设备检查着每一个角落。
确保不会留下任何毛发、皮屑或指纹。
其中一名清理人员注意到了书桌上的刻痕。
他俯下身,借着灯光。
看清了那一行字。
那字迹深刻,笔画锋利。
透着一股决绝的力量。
“生命诚可贵,自由价更高。”
“若为正义故,二者皆可抛!”
痕迹清理员的嘴角在面罩下勾起一抹嗤笑。
他觉得这有些可笑,像是一种无力的呐喊。
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刨刀。
在那行字上用力地来回切削。
木屑纷飞。
那行凝聚着一个女人全部理想与决心的诗句。
被彻底抹去。
直到桌子表面被削得光滑,他才满意地停手。
做完这一切,清理人员最后环视一周。
确认万无一失后,转身离去,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——————
信号干扰消失了很久之后。
才有胆大的居民从门缝里探出头来。
刚才那诡异的信号中断。
和楼下那辆一闪而过的黑色面包车。
还有凶悍的男人们。
让所有人都不敢冒头。
“刚才……是不是有人被抓走了?”
一个声音在邻里群里响起。
“好像是……我听见有动静,没敢看。”
“要不要报治安?”
“啥都不知道,怎么报?”
最终,还是有善良的人拨通了治安局的电话。
“喂,治安局吗?我们这楼里好像……好像有人被绑架了。”
“被绑架的是谁?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,我没敢看。”
“绑架的人呢?”
“也……也没看清,就看到几个黑影,凶得很,我吓得赶紧把门关了……”
由于报治安的人提供的信息模糊不清。
这起案情最初只被当作普通的刑事案件处理。
局里派了两名治安员前来走访。
直到治安员敲开吴薇的房门,发现里面空无一人。
并从其他邻居口中确认了住户的身份后,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消息层层上报,最终传到了高峰的耳中。
“砰!”
高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,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。
他胸口剧烈起伏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。
“麻的!”他心中暗吼。
如果不是王副局长强制他撤回监视人员。
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监视居住的“程序”拖延了时间。
吴薇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绑走!
现在,这条好不容易才浮出水面的线索,又一次断了。
治安方彻底失去了对吴薇的控制。
他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。
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。
他想发泄,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砸个稀巴烂。
但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住了。
他知道,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他必须冷静下来。
——————
第二天清晨,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。
高峰坐在主位,脸色阴沉。
张铮站在前面,向大家简单介绍着吴薇绑架案的初步调查结果:
“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物理痕迹。”
“无论是门锁、地面还是家具上,都没有发现可疑指纹或DA。”
“桌子有被切削过的痕迹。”
“原本上面应该有什么东西,被绑匪刻意清除了。”
“根据电信部门的报告,案发时间段内。”
“该区域的通讯信号和网络信号遭到强力干扰,所有监控设备失效。”
“走访了几个目击居民。”
“都说只看到一群黑衣蒙面的男人。”
“他们行动迅速,无法确认具体数量。”
“因为受到恐吓,没人敢仔细看。”
“有目击者称看到一辆黑色金杯面包车。”
“我们根据描述查询了车牌号。”
“系统显示无此记录,是假牌照。”
张铮的报告很简短,因为线索实在太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