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问你跟你家的爷们啥时候能离婚?”
王大爷坐在炕上,头不抬眼不睁卷着手中的旱烟。
崔玉那眼神诧异“大师,你咋知道的?我跟他实在是过不下去了,我就想问问,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能离婚,离婚的时候他能不能净身出户?”
王大爷嗤笑一声“净身出户?你净身出户还差不多。”
见崔玉还要继续说话,王大爷摆了摆手打断道“你不用跟我说,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“我可以明确告诉你,你不用离婚,你马上就自由了。”说到这的时候,王大爷抬头,浑浊的双眼射出一道精光。
我感觉到了这句话不对,瞬间联想到了刚刚我看到的崔玉的面相,而崔玉此刻眼珠子转了转,像是也明白了王大爷话里的意思。
只有赵香没听懂
她穿上棉袄起身就要告辞,王大爷叫住了她“善恶只在一瞬间,你可要选好了,若是选错了,我帮不上你,谁也帮不上你。”
崔玉没回头,直接离开了,赵香跟在她身后也快步离开了。
我看向院子里的她们。
院子里雪下的不厚,化得很快,地面湿滑,她们走的很快脚步有些发滑
王大爷叼着旱烟卷走了过来,看着她们的背影又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
“雪天路滑,可要慢行啊,那该来的迟早会来”
“王大爷,我刚刚看那个崔玉的面相”
王大爷对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“等着吧,又要多出一个鬼仙了。”
晚上又下起了雪,连着一天,雪下的很厚。
外面的道路被撒上了融雪剂,但天冷雪化了后结成冰,滑的很。
就在我和郑小翠、大黑狗,在院子里堆雪人的时候。
村子里的村长孙叔跑了进来,因为太着急摔倒在地。
我急忙走过去扶他“咋了孙叔,这地多滑啊,你慢点跑啊。”
孙叔拽着我的衣服,神情有些焦急“快!快让王大爷跟我走一趟,外面的道上出事儿了!太邪性了,快让王大爷看看影不影响整个村子的运势!”
村子口往外走百米就是一条柏油路,这路连接着高速和国道,时常就会经过大货车。
还没等我叫王大爷,就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走出了屋门,在经过院子里的时候,他看向我和小翠搭的雪人,捡起地上干巴的胡萝卜,插进了雪人的脑袋上。
“老王头!那是雪人的鼻子!”我有些急了。
王大爷没理我,走出院门,向着村口走去。
我正要将那胡萝卜拿出来,孙叔拉着我追上了王大爷。
走到村口,很多村民围在那七嘴八舌地的讨论着,血液晕染了洁白的雪
我看见了极为诡异的一幕
入眼就是个灵车,和一辆大货车。
灵车尾部没有任何损伤,但后备箱门大敞四开,里面的铁棺材里放着个尸体,但上面的棺材盖没在上面
而是在后面的货车挡风玻璃上!
挡风玻璃被砸的粉碎,铁棺材板深嵌进去,只剩个边露在外面,而那个位置正好是驾驶位!
就见从车门缝渗出一地鲜血
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身边的王大爷“看这样子这铁棺材板是从灵车里飞出来的?”
王大爷没说话,但是看了全程的村民说道“小铁,这算啥啊,你看那棺材板上还有螺丝呢!那大个铁板子少说也有个几百斤,人都很难推开,再加上还有固定的螺丝,你寻思你细寻思”
“而且,再加上那角度,这对大货车司机来说完全是飞来的横祸,你说这大雪天拉什么货啊。”
孙叔在此刻问王大爷“王叔,你看看,这在咱们村口发生的怪事儿,不能犯外呼吧?用不用整个超度啥的?”
王大爷摇了摇头“不会,只会犯里呼,不会犯外呼,不影响村子。”
犯里呼,犯外呼,这算是东北我们这个地区的方言。
犯里呼的意思大概就是,这人死了怨气很大抓家里人陪他一起死。
犯外呼就是这人怨气滔天,随机抓人当替死鬼跟他一起死。
很快大货车和灵车被带走,在大货车司机周围我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那是崔玉!这惨死的司机是她老公?!
王大爷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,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。
回到王大爷家。
他脸色阴沉,我也将事情捋了个大概。
“老王头,你为啥要告诉她那句话,是不是不告诉,那男人就不会惨死?”
王大爷抽着旱烟摇了摇头“这就是男人命中的一个大劫,不管告不告诉都会发生,化解劫难的只能是崔玉若是她心里能有几分良善,这一切就不会发生。”
“那为啥那个棺材板会飞出来?”
“因为躺在棺材里的那死人犯外呼”
我看向院子外的那个雪人,雪人脑袋化了
就在我和王大爷将这件事儿逐渐遗忘的时候。
也是大货车司机死后的第七天,崔玉再次登门,她手里拎着许多价格昂贵的礼品,甚至还有上千的酒水。
这算是王大爷的心头好。
但王大爷却没让她踏进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