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。
江航许久不说话,但刀刃又向外撤了撤。
“退一万步,我真是个刺客,你家里……”夏松萝原本在冷笑,说到他家里人,她沉默了下,严肃地说,“你家里出事的时候,我才六岁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江航刚才说的是刺客组织,不是刺客家族。
是不是说明,刺客不像信客,不以家族传承,而是团伙制?
“刺客都该死。”江航终于松开了她,重新坐回到长椅另一侧。
手里的蝴蝶刀沾了血,是他自己的血。
“啪嗒”。
他将蝴蝶刀扔在两人中间。
压迫感骤然消失,夏松萝喘了口气。
她从腰包里拿出手帕纸,抹掉嘴唇上的血,问出围绕在心中的疑问:“江航,你真会杀人?”
“在我的认知里,刺客不是人。”江航只用手背抹过耳朵,整个手背都被血染红了,“还有,你究竟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杀人?”
他有些分不清,夏松萝究竟是艺高人胆大,还是无知者无畏。
刀架在脖子上,还敢赌他不会轻易伤害她,下口这么狠。
江航的视线,扫过自己手背上的血,眼底晦暗不明:“我十一岁那年,的确没杀人。第一次杀人,是在十二岁。”
夏松萝相信他说的。就凭他亮刀子那会儿的神情,他说他身上没有背过人命,她反而不信。
但她始终没有忘记“警察”那个锚点:“我相信你肯定没有乱杀人,都是遭受威胁时的反杀,对不对?”
江航微微转头,看她一眼,眼底尽是审视。
夏松萝知道自己猜对了:“你真的是通缉犯?你其实是警方的卧底吧?”
江航没有回答。
很难回答,他是通缉犯,但也像警方的卧底。
当年,他并不是从警局逃出来的,而是被秘密放出来的。
那场惨案的死者里,有他的叔叔江锐。
江锐曾经是香港刑警,移民去了大马以后,通过严苛考核,进入了国家毒品犯罪调查部。在华人聚集最多的槟城,监控跨境毒品流入。
因为槟城的特殊地理位置,近年来成为金三角南下的中转站。
一个缉毒警的家庭惨遭屠戮,大马警方怎么可能先去怀疑他年仅十一岁的侄子。
而且命案现场过于邪门,且这样的“邪门”案件,在东南亚不是第一起了,在大马也不是第一起了。
根据以往的经验,那个诡异的杀手,哪怕一时失手,刀下也没有活口。
就算把江航关进监狱里去,也未必保得住他。
高层决议,放江航离开。
杀人通缉犯的身份,是对他的保护。
之后,江航孤身去闯金三角。
买凶的幕后黑手,以及受雇的诡异杀手,都是他调查的目标。
可惜十几年非人的生活,江航协助警方干掉了好几个盘踞一方的大毒枭,家人的仇,却始终一无所获。
他开始觉得他的方向偏了,或许家里的血案,和他叔叔的缉毒警身份,没有关系。
江航开始转换思路,将视线聚焦到了父母当年为什么会突然变卖家中大部分产业,移民大马。
这样一来,线索从东南亚,转回到了国内,他才回来。
“刺客未必都是图钱,这件事还没完。”江航站起身,“等我找出你是刺客的证据,我会再来找你,然后,杀掉你。”
“随便你。”夏松萝自认清清白白,才不怕他找证据。
“在这期间,你不要想着拿方家母子俩要挟我,他们如果出事……”江航顿了一下,警告,“我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我也警告你,有事儿冲我来,不要像这样跑去吓唬我爸妈。”夏松萝也腾地站起身,瞪着他,“我爸提桶水都费劲,绝对不会是刺客。”
“至于我妈……”夏松萝卡了一下壳。
她不到一岁,爸妈就离婚了。
妈妈那边的亲戚,都在国外,离婚后不久,妈妈也去了国外,好多年没见过了。
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,“当年,两个人因为我的抚养权打官司,我被判给了我爸。”
说起来这事儿,还是因为她爸举报了她妈妈收藏了很多管制刀具,导致她妈没拿到抚养权。
挺无耻的。
但两人离婚,又是因为她妈偷卖了她爸的一项研究成果。
都挺无耻的。
“我妈出卖我爸,卖了五千万,二十年前的五千万。”夏松萝伸出巴掌,“我妈也不需要去当杀手挣钱吧?”
江航没说什么,打算走。
夏松萝起身,信筒递过去:“等一下,揭开羽毛,我拿着去找金栈。只要打开瞧瞧,我们都不用猜了。”
“信筒我不会碰。”江航看也不看一眼,朝入口走。
夏松萝追上前,挡住他:“又不让你跟着去找金栈,你打开,然后继续躲起来不就行了?反正我和金栈的‘阴谋’,已经被你识破了,我们俩就算看了这封信,也没什么用。”
江航垂头看着她:“万一揭开羽毛以后,我从此逃不掉了,该怎么办?”
夏松萝说了声“搞笑”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