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说:“你连我喜欢齐渡都知道,应该也知道了,他是一个舟客,将来是要上浮槎去守天河的。”
夏松萝点头:“嗯。”
“他爱玩,也是因为知道,这个花花世界,他玩不了多久,就得去上战场了。我又怎么忍心苛责他?”
苏映棠微微仰头,望着漫天飘雪,雪片落在她的睫毛上,“何况,他有分寸,玩归玩,挑对象的,从来不去祸害好女孩儿。”
她想说,你就是个例子。
但她又不是要撮合夏松萝和齐渡,这话不说也罢。
夏松萝看着她因为冷,抱紧手臂,仰头望夜空的模样,像一幅画。
三次见她,都是凌厉的女强人。
此时的她,似乎流露出了一些孤单和脆弱。
夏松萝原先对她的一些不满,顿时就消失了。不自觉的朝前走,靠近她:“那我就搞不懂了,你把金律师接过来,怎么不愿意让我来呢?”
苏映棠收回视线,看向她:“我希望,你能去江航家里。”
夏松萝皱起眉:“你不也怀疑我是刺客,还让齐渡来试探我,不怕我杀他?”
“你是不是刺客,我认为,已经不重要了。”苏映棠摇了摇头,“我只看到,他有变好的迹象,我想试试。”
“嗯?”夏松萝不太明白。
“你不觉得,江航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?”
“我可太觉得了。”
“他有非常严重的自杀倾向。”
“啊?”夏松萝像听到了天方夜谭,只想笑,“他?自杀?我都没见过比他还惜命的人。你见识比我多,你见过吗?”
“他惜命,是他要留着命报仇。”苏映棠定定盯着她的眼睛,“我读心理学读到博士,虽然没有从事这行,仔细观察一个人,观察了两三年,心里还是有谱的。”
夏松萝被她说迷糊了,不知道该信不该信:“因为家里的凶杀案?”
夏松萝知道,遭遇这样惨案,肯定是会有心理创伤的。
但已经过去十五年了,时间总会慢慢抚平一些。
何况江航是个很坚韧的人,不至于一直走不出去。
苏映棠分析过:“我认为,根源就在于他亲手捅在他父母身上的那十几刀。”
夏松萝愣住了。
苏映棠沉默片刻:“因为那十几刀,他内心极度憎恨他自己,没办法爱自己,可这个世界上,爱他的人,又全都已经死了。他还被困在过去,铜墙铁壁,谁的手都伸不进去……在那个信筒出现之前,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。”
夏松萝说了声“等等”:“你刚才说什么?他捅了他父母十几刀??”
苏映棠微微愣:“江航没告诉过你?他把我喜欢齐渡的事儿都告诉了你,不告诉你这些?
“没有啊。”夏松萝最初知道他的背景,是金栈拿来的背调资料,说他杀了全家,成为头号通缉犯。
再后来,就是江航拿刀抵住她的脖子,告诉她,他亲眼看着刺客杀光了他的家人。
怎么杀的,他又是怎么被冤枉成凶手的,一句都没提。
之后也没提过。
苏映棠打量她:“你不知道刺客的神通,是连接?”
“连接?”夏松萝第一次听说,“江航防备我是刺客,很少和我提刺客。”
“刺客很难被杀死,因为他们在短时间内,可以把自己的身体,连接几个弱者的身体,替他分担造成的损伤。短时间是多久,连接的数量,目前都未知……”
苏映棠将十五年前,吉隆坡那桩血案,详细讲给她听。
苏映棠知道的很详细,因为江航讲述的目的,是为了让苏映棠帮忙判断,凶手是不是奇门十二客,自然也讲述的很详细。
苏映棠在听他讲述的时候,就觉得匪夷所思。
那种情况下,一个小孩子,竟然能从刺客手中逃走,这种冷静和坚韧,不是一般人能有的。
她当时就下决定,要把江航暂时留在身边,收为己用。
……
金栈在等他阿妈的电话,等了两天了。
给隔壁太公打电话,找人去他家里看了,说夫妻俩都不在家,门锁着,不知道去哪儿了。
金栈并不担心,他的阿妈阿爸不是那只蠢鸽子。
他阿妈身手一般,但头脑很灵光。
他阿爸头脑一般,但身手很好。
互补的刚刚好。
如果他们夫妻俩一起被绑架了,金栈也不用担心。
他肯定处理不了,属于瞎操心。
所以金栈闲下来了,但也没闲着,一直在线上处理工作上的事情。
“嘭嘭嘭!”
房门忽然被砸,吓了金栈一跳。
他需要猜一下,是那个癫公还是癫婆,或者是两个一起来了?
金栈合上电脑,去开门。
门把手才刚转动,一股重力迎面袭来,门被撞开,险些撞到金栈的鼻梁。
江航径直走进去,还使唤他:“关门。”
这里是苏映棠家里,像酒店但不是酒店,没有门铃,金栈只能说:“晚上去拜访别人,我不要求你先打个电话了,能不能微信通知一下?万一我现在在洗澡,没办法及时给你开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