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主公’这个词,在我看来很中二,所以换成了月亮。”
“因为我觉得,月亮这个词也很贴切我和夏小姐之间的关系。她是月亮,我是潮汐。潮汐,是由月亮的引力造成的。《论衡》里说,‘涛之起也,随月升衰’。而我们做门客的,也和主公荣辱与共。”
说完,沈维序问,“不知道这个说法,江先生满意不满意?”
江航没说信不信,只扔下一句:“你小子挺会装。”
他人际关系虽然烂,但这一路摸爬滚打,打交道的没多少好人,什么样的城府心机没见过。
在夏松萝面前,这小子看着单纯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,皮囊下,心思深得很。
想也知道,夏正晨是要给他女儿培养一个互补型的门客,不是真的玩伴。
什么叫做互补?
夏松萝很憨直。
憨不是蠢,她不蠢,脑子足够用。
只是反应慢点,心思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。
在江航眼睛里,这是她的优点,可爱又率真。
那么和憨直相反的,也并不是聪明。
而是,狡猾。
这小子,有着远超年龄的狡猾。
“我家门口那条巷子,老工业园区,走个十几分钟都见不到人。一辆挂着沪A牌照的大,停在你定位的门外,车里坐着两个男人,你能猜不到,我们俩和你从魔都来的‘主公’有关系?你当什么专属门客?还被培养了十年?”
江航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,从车门储物槽里,摸出那半截被他掐断的烟。
降下车窗,冷冽的空气涌入温暖的车厢。
沈维序似乎想要辩解什么:“我是因为……”
“铮——”
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。
江航擦亮了打火机,在这寂静的车厢,不啻于一声枪响。
是一种危险信号。
沈维序辩解的话,被堵了回去。
江航点燃那半支烟,没叼进嘴里,只是随意夹在指尖。
手臂搭在敞开的窗沿,面无表情地看着猩红的火点,侵吞着烟丝。
“我和金大律师……”江航开口,声音比窗外的冰雪还冷,“我们两个人,一看就知道谁是那个破败厂房的主人吧?你直接拿定位地图来问我,是想试探我对你的反应,来印证你的猜测。”
他使用的是肯定句。
而沈维序保持着沉默。
江航的嗓音越来越沉:“至于你这个少年班出身的天才,有没有发现门外的好几个隐藏摄像头。是不是早猜到,她会给你打电话。我会不会刚好看到你的备注,迟早因为你这个门客,和她起冲突,那就不清楚了。”
沈维序仍旧一言不发。
“没别的意思。”江航转头看了他一眼,极淡地勾了下唇角,“我说了,这次你替她‘承负’,我不和你计较。只是提醒你,到此为止,别再继续招惹我,对你没好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