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发觉到不对劲,她的后脑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。
视线飘过他微微抬起的手臂,她的耳尖蓦地一红,伸手将他的大手拿了下来。
她将他打着滞留针的大手平稳地放好,微微蹙眉,担心地提醒他,
“你傻不傻?输液手抬太高的话,血会回流的。”
不是像平时那样怪他碰她,只是因为担心他会受伤,所以才说他。
谢砚的瞳孔微微一颤,向来因为她而不平静的心更是涌起汹涌的波澜。
是因为他病了吗?所以对他的态度格外的宽容迁就。
他抿了下干渴的唇,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她的反应,心思深沉地开始试探她,
“夭夭,我有点渴。”
“我帮你倒水。”立刻回应。
林夭夭站起身,从旁边柜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到桌上。
她垂眸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谢砚,不太确定地问着,
“你能自己坐起来吗?”
她话音刚落,谢砚就剧烈地咳了几声。
他用没有输液的右手撑在床上,全身放松,一点劲都不肯使,动作虚假地试了几次。
“起不来。”他喉咙干哑地骗她。
林夭夭看穿他的小动作,暗自磨了磨牙。
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攥了一下,又松开。
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伸手穿过他的颈后,扶着他的肩帮助他坐了起来。
“喝吧。”她站起身,将水递到他的身前。
没人接。
谢砚假装艰难地抬起头,右手颤抖着抬起,又无力地放下。
声音干哑虚弱,“手抖,拿不了。”
林夭夭是真的无语了。
明明平时那么温润儒雅的人,怎么会这么无赖!
但这是她犯的错,她忍。
她握在杯子上的手摩挲了两下,最后还是慢慢地往他毫无血色的薄唇上递。
只是越靠近,她身上的温度也越高,心脏也随之跳得更加激烈。
不行,他明明自己可以的。
她动摇了一下,刚要缩回手,就被一只热烫的大手抓住手腕,强势地将她的手往他的唇边送。
安静的病房内像是被突然消了声,只剩下两人有些慌乱的呼吸声。
林夭夭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抓着的手,正被控制着往他的嘴里一点点地送去水分,耳尖更是红得厉害。
她想将手抽回,又担心他被水呛到,只能维持着不动的姿势,任由他尽兴地喝着。
谢砚小口小口地润着嗓子,不敢大口地往下咽,怕刺激到还处于痉挛期的肠胃。
掌心温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身体,他疲惫的眼眸微弯,有些后悔。
后悔自己太过小心翼翼,才将胃病一直瞒着,不肯让她担心一分一毫。
早知道她会迁就忍让,他就该将所有的弱点暴露给她,让她也心疼他。
他早该这样做的,她看着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,其实最是心软。
他喝完水,将她的手松开,故意当着她的面,舌尖短促地舔了下唇。
平时温润少爷的形象荡然无存。
他伸手将床边的银丝边框眼镜戴上,抬起头看她,漆黑的瞳孔侵占性十足,说话也不再收敛,
“夭夭,喂我喝点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