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,姑母竟然还觉得无趣无味,竟然艳羡起官家和贵妃的浓情蜜意, 在她看来,只是好笑罢了。 沈婉婉抚着肚子,此时肚子里的小家伙正在不安分地踢着她,似是和他短命的爹一样,想得到她一星半点的关注。 “孩儿啊!如果不是为娘下嫁阿爹,你也没这个福分享受这些尊贵,不然,你就跟你爹一样,再帮为娘一把。” “啪!”随着一声清脆的炸裂声,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九霄,新的一年到了。 各怀心事、各做各事的三人,此时皆朝着屋外望去,齐刷刷站起身,出门接受新年的喜乐气氛。 莫念秋抬手示意心涟扶她,全然没有想到傅瞑先一步牵起她的手,莫念秋有些错愕地看向傅瞑,见他神色平静如常,也未多想。 傅瞑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极了,她的手嫩滑纤弱,仿佛轻轻一握骨头就要拧掉。 心涟脸上笑得像朝阳下的花儿,顺势把莫念秋朝傅瞑身旁送了送, 独留沈婉婉微虚在半空的手,搭不上傅瞑的手,只能意兴阑珊地缩了回来。 你瞧,这就是身为正房理所应当享受的殊荣和颜面。 是老祖宗规矩里带的。 元日伊始,夫妻同燃炮竹,寓意夫妻同心同德。 想必在皇宫里,就算官家再想握贵妃的手,这个时候都要忍耐再忍耐,站在官家身旁的只能是皇后! 爆竹声声催新年,一树梅花一树开。 莫念秋祈福祷告着新年健康平安,身体却一节节往后缩。 “太子妃,莫怕,我已经提前吩咐他们将爆竹拿远些了。”心涟从旁宽慰着。 傅瞑闻言,低头看过来,沉声问道,“怎么了?” “太子见谅。太子妃小时候被爆竹炸到过,到现在见了爆竹还会有些害怕。” 果不其然,莫念秋双眼泪汪汪地看着远处不断炸裂的爆竹,每一声响动,眼睫都跟着一颤,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拧成了麻花,身体紧绷着打颤。 “不怕,有我。” 似是烈火岩浆里一丝冰凉的铠甲,傅瞑敞开大氅,把莫念秋整个人包裹在内,一股厚实而清凉的气息萦绕在侧,她头一遭觉得这堵让人避之不及的胸膛,也能给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。 温热的掌心附上她的双耳耳畔,爆竹声弱,一切瞬时变得空明,只剩一道溪水般清冽的嗓音缓缓流入心田, “这样,好点吗?” 莫念秋放下戒备,松垮垮地垂下眸,本想就这样靠在身后, 可是理智告诉她,这只是傅瞑在自己脆弱时乘虚而入,是一种错觉, 她不适地侧侧身,便听见尖利的呼叫声, “啊!救我,表哥!” 沈婉婉趴倒在地,捂着圆球般的肚子,惊吓中带着哀怨,泪眼婆娑地向傅瞑求救, “我的肚子,我的肚子好疼啊!” “表哥,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,可是孩子是无辜的,她为什么要指使身边女官推我!” 一双白净的手如杀人之刀,恶狠狠地指向心涟。 心涟面白如纸,惊慌失措,使劲摆着手,“我,我没有,我没有。” 见傅瞑面沉如铁,微微侧身将莫念秋闪出大氅,心涟心下一冷,“扑通”跪下,“太子殿下明鉴,太子妃心地善良,绝对不会吩咐我这样做的。不不,我没有,太子妃也没有。” 她真真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,空有一张嘴,如何解释呢?太子会不会相信啊! 秦嬷嬷哪里顾得上得体,拉着心涟撕扯着,“你这个小贱蹄子,竟然敢谋害宣平侯府家的小姐,你和你家主子,心肠简直阴毒至极。” “住手!成何体统。”傅瞑瞳孔中充斥着漠然,看了眼莫念秋,转身向沈婉婉一侧,“先扶郭夫人起来。” 冷峻犀利的眼神才盯着莫念秋,风雪渗入嗓音,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 爆竹声渐息,莫念秋撩开鬓角的碎发,定了定神,苦笑着:元日便出现这种事,真是不好的兆头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