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更不喜旁人质疑我的决定。”
看着善信那好似噬人般的眼神,高远峰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,脊背瞬间被冷汗浸湿,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吓了回去。
他这才恍然想起,眼前这位可并非什么慈悲为怀的僧人,而是一个动辄取人性命的妖僧。
他连忙低下头,深深一揖,不敢再有任何异议:“是……是高某失言了,那……高某便在此备下薄酒,预祝大师旗开得胜,马到功成!”
善信不再理会他,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,缓缓闭上了双眼,仿佛入定一般。
高远峰见状,不敢再作停留,小心翼翼地躬身退出了房间,轻轻掩上房门。
待高远峰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,善信才重新睁开眼眸,闪过一丝阴沉,等到此番事了拿到血灵玉髓,他便立刻远遁,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虽然他认为暴露的风险不大,但金泉寺的手段不容小觑,不得不防。一旦被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踪迹,派来追兵,再想脱身就难了。
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,伤势大约恢复了八成左右。
只待伤势痊愈他便会赶回宁安府,去取那道玄阴血煞,加之他身上的红莲煞气,便可炼成地煞榜上位列第二十六位的九幽阴煞!
一旦成功,他不仅能顺势突破至凝煞境,更能以上三十六品的顶级煞气筑基,实力必将产生质的飞跃,未来的修行道路也会更加顺畅宽广。
他要让金泉寺里那些老家伙,让师父和方丈都清清楚楚的明白,他善信才是金泉寺近三十年来最出色的武僧。
而不是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,将金泉寺顶尖资源不惜代价扶持的善明!
想到当年在寺中所受的不公待遇,想到自己因嫉恨而做出的选择,善信眼中凶光暴涨,一丝狰狞的戾气浮现在他脸上。
正是那份不甘与怨恨,才让他在与几位师兄弟偶然发现玄阴血煞后,狠下杀手,灭了所有知情人的口。
随后又一不做二不休,潜入寺中禁地,盗走了那道上品红莲煞气,彻底叛离佛宗。
回想着当初之事,善信眼中愈发凶厉。
……
戌时三刻,夜色已浓。
冬日的天空不见月色,只有几颗寂聊的寒星点缀在无边的墨色天幕上,洒下微弱清冷的光辉。武备营内,除了固定岗哨和偶尔经过的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外,一片空寂。
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,悄无声息的越过营寨外围的木质栅栏,落地时点尘不惊。
身形几个起落间,便已避开所有明岗暗哨,迅速逼近了那片营区中央、依旧亮着灯火的中军大帐。
善信目光阴鸷冰寒,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,牢牢锁定那座目标营帐。
他以先天高手敏锐的灵觉仔细感知四周,确认并无伏兵气息,帐内也只有一道沉稳的呼吸声后,不再有丝毫迟疑,身形一动,宛若一道被疾风吹拂的黑烟,悍然直扑大帐入口。
他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,脚不沾地,离地始终保持着三寸有馀的距离,如同滑行般,带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寒风。
帐帘被一股无形气劲悄无声息地拂开,帐内景象一览无馀——一道身影背对着门口,正盘坐在蒲团之上,似乎沉浸在深层次的修炼之中。
善信出手如电,右手五指曲张,精纯凌厉的先天真气自指尖喷薄而出,凝若实质,带着洞穿金铁的锋锐,直取那背影的后心要害。
他要一击毙命,然后立刻远遁,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。
“噗嗤——”
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传来。
善信的手掌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对方的心脏位置,甚至能清淅地感受到那颗心脏在掌心中最后的、无力的跳动。
温热而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。
筑基武师,果然不堪一击。
善信心中闪过一丝冷笑,先天对筑基,没有丝毫悬念,对方根本就难以反应过来,能瞬息灭杀毫无意外,当即便准备取下对方首级功成身退,离开武备营。
然而,刹那间异变陡生。
善信猛然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奔腾流转、圆融如意的先天真气,竟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躁动,随即象是被某种无形力量侵蚀、正在飞速溃散。
与此同时,周身奔腾的气血也仿佛遭遇了寒流,骤然变得凝滞不畅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善信心头剧震,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穿透对方胸膛的右臂。
只见那沾染了鲜血的手臂皮肤,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由正常的肤色迅速转为青黑,并且开始大面积的溃烂、发黑,传来一阵阵带着麻木感的刺痛!
不好,是毒!
善信眼中闪过一丝惊怒。
接着毫不尤豫的催动真气封闭周身所有关键窍穴,阻止毒素进一步蔓延。
同时,他雄浑的血气如同怒涛般涌向右臂,想要将侵入的毒素强行逼出。
中计了!
这是一个提前设好的局,那帐中之人,恐怕根本就不是陈盛,这是一个诱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