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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直抵天听的特务机构,落入他们手中,即便不死,恐怕也要脱层皮。
刑讯、流放、苦役……种种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。
他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地主农户,面对皇权特许的镇妖司中特殊机构玄衣卫,根本无能为力,连打听确切消息都困难重重。
“只能等,等王兄那边的消息,或许……张馆主在郡城也有些门路……”游所为握紧了拳头,感受到一种深切的无力感。
在焦灼的等待中,又过了七八日。
这天下午,张婉儿陪着其父张震,一同来到了小河村。
“游老弟,”张震面色凝重,开门见山,“王馆主托我打听的事,有些眉目了。”
游所为和林秀娘立刻屏住了呼吸。
“据我在郡城的朋友透露,苏夫子此次出事,确与一批新出土的前朝古简有关。
其中几枚竹简,疑似记载了……关于本朝太祖起兵初期的一段不甚光彩的旧事,涉及与当时某个被定性为‘逆党’的势力之间的隐秘交易。”
张震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被外人听去:
“苏夫子学问精深,在和同批大儒鉴评时似乎无意间点破了其中关窍,甚至可能还提出了与官方史书记载相左的佐证。
当时在场的有郡守和几位学官,此事当场就被压了下来,随后玄衣卫迅速介入……罪名恐怕是‘妄议朝政,诋毁先帝’。”
妄议朝政,诋毁先帝!这同样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!
游所为的心沉了下去。
苏文远这是触碰了皇权的逆鳞!
“那……长生呢?他当时也在场?”林秀娘声音颤斗地问。
张震点了点头,叹了口气:“长生作为苏夫子最看重的学生,当时必然随侍在侧。
即便他未曾发言,恐怕也难逃干系,至少是个‘知情不报’。”
游所为沉默片刻,问道:“张馆主,可知他们如今被关押在何处?境况如何?”
“人被押在连山郡城的镇妖司分司衙门。具体情况,外人难以探知。”
张震摇头,“不过,我这边还得到一个消息,或许算是一线希望。”
他看向游所为:“平安所在的劳役队伍,因之前协助破获蛮族奸细有功,已被调回内地,不日将押送一批缴获的物资前往郡城交割。
带队的那位王管事,与我有些交情。
我已去信给他,请他抵达连山郡城后,想办法探听一下苏夫子和长生的消息,至少确认他们是否安好。”
平安要回来了?还要去郡城?
游所为和林秀娘对视一眼,心中百感交集。
长子归来本是喜事,却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形下。
如今,他们似乎也只能将一丝微弱的希望,寄托在即将归来的游平安和那位王管事身上了。
游所为望向连山郡城的方向,目光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