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明长老和玄煞长老是跟着夜玄天一起来看望林穗穗的。
还没进门,就听到了夜念舟那中气十足的童声控诉。
“爹爹,你是不是坏蛋巫师?”
两位长老脚下一顿,面面相觑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和……了然。
玄明长老捋了捋胡子,心里叹了口气。
宗主啊宗主,你这追媳妇的道行,可比你练剑的道行差远了啊!
哪有这么关心人的?
这不叫关心,这叫坐牢!
玄煞长老则是眉头紧锁,他虽然也不懂这些情情爱爱,但他能看出来,宗主夫人现在的状态很不好。
那种心气郁结的状态,对一个刚经历过大战、精神力严重透支的武者来说,是致命的。
再这么下去,别说伤势恢复了,怕是会留下难以根治的内伤。
夜玄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他看着自己那个一向杀伐果断、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儿子,心里又好气又好笑。
这小子,在武道上是个天才,在感情上,简直就是个白痴!
他清了清嗓子,走了进去。
“咳咳,辰儿啊。”
“父亲。”夜辰像是看到了救星,连忙行礼。
夜玄天没理他,径直走到林穗穗身边,装模作样地探了探她的脉搏,然后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“嗯?怎么回事?穗穗的脉象虚浮无力,气息郁结不散,这伤势,怎么比前两天还重了?”他故作惊讶地说道,声音不大不小,正好能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听见。
林穗穗心里给这位公公点了个赞,真是神助攻!
夜辰的脸色更难看了,他抿着嘴,一言不发。
玄明长老见状,也赶紧跟了上来,煞有其事地补充道:“太上宗主所言极是!夫人她……她这是心病啊!武者养伤,最重心气顺畅。如今夫人心情郁结于心,再好的灵丹妙药,也发挥不出十之一二的功效。长此以往,恐伤及武道根基啊!”
“心病还须心药医。”玄煞长老也难得地开了口,他看着夜辰,意有所指地说道。
“宗主,夫人毕竟是女子,又刚为我天玄宗立下不世之功,身心俱疲。这个时候,更需要的是宽慰和疏导,而不是……禁锢。”
连一向最讲规矩的玄煞都这么说了,夜辰的压力更大了。
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三堂会审一样,父亲、长老,现在连儿子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。
“爹爹,你快放娘亲出去玩吧!娘亲想看大鲸鱼!她说海里有会唱歌的大鲸鱼!”夜念舟抱着夜辰的小腿,使劲地摇晃着,眼泪汪汪地哀求。
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夜辰身上。
夜辰的拳头握紧又松开,松开又握紧。
他看着林穗穗那张比纸还白的脸,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,似乎还带着一丝对自己的畏惧和疏离。
他真的,做错了吗?
许久,他终于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。
在众人的注视下,他迈开步子,走到了林穗穗面前。
林穗穗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,那细微的动作,像一根针,又刺了夜辰一下。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僵硬,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不容置疑的冰冷。
“你想……去甲板?”
林穗穗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他。
这是……妥协了?
她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夜玄天和长老们,那眼神仿佛在说:我可以吗?我真的可以出去吗?
这副小心翼翼、生怕再次触怒他的样子,让夜辰心里的愧疚感,达到了顶峰。
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堵得更厉害了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
没等林穗穗回答,他又补充了一句。
此话一出,林穗穗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放烟花了!
第一步,成功!
她强忍住笑意,脸上依旧是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点怯懦的表情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嗯。”
夜玄天见状,满意地捋了捋胡子。
孺子可教也。
他对着玄明和玄煞使了个眼色,几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顺便把还在状况外的夜念舟也给抱走了,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正在“破冰”的年轻夫妻。
房间里,只剩下林穗穗和夜辰两个人。
气氛,一时间有些尴尬。
夜辰站在那里,像根木桩子,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还是林穗穗先打破了沉默,她试探性地站起身,动作有些缓慢,还故意装作腿麻了的样子,身体晃了一下。
“小心!”
夜辰眼疾手快,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,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。
温热的触感从手臂传来,林穗穗能感觉到他手掌的僵硬。
她低着头,轻声道:“谢谢。”
“……”夜辰没有说话,但扶着她的手,却没有松开。
“外面……风大,我先去加件衣服。”林穗穗找了个借口,轻轻挣脱了他的手,走到衣柜前,拿出了一件厚实的披风。
夜辰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