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姐，姐。」
*
两个自来熟一坐下就唠热络了，省了自我介绍环节。
李一晴这才反应过来Bright把她误当成“声浪”的老板，而真正手握大权的尹总……
她尴尬的眼神抛向尹知未，只见其正淡如菊地品咖啡。
绯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，尹知未乐见好戏。
“啊……不是啊……这误……”李一晴忙澄清，却被指甲轻叩陶瓷杯壁的脆声阻止了。
“你说‘也’签了……”尹知未启唇。
咖啡杯轻缓落在杯垫上，小指垫着，杯壁洁净，不沾她的胭脂唇色，她抬眸：“这个‘也’，我可以理解为，你已经和‘声浪’一拍即合了吗？”
“一拍即合，就是你已经想好了要和我们签约的意思。”李一晴怕Bright听不懂成语，解释道。
Bright忽然正襟危坐，面目严肃，口气贴近谈判：“我有查看你们的公司，所以我对你们有了解。”
“我舅舅是律师，我把你们发我的合同拿给我舅舅看了。还有，我之前，可是有过签类似合同的经历……”
言外之意：我不好忽悠，你司别诓我。
毛头小子愣装大人难免滑稽，尹知未笑而不语。
“声浪”娱乐国内和国际端的官网都是公司艺人相关的内容，能查到执行董事为“尹知未女士”，但没有她的照片。
眼下这误会闹的，说明Bright有脑子但不多，都想不到也查一查尹知未。
“你还有什么顾虑，都可以现在找……”尹知未眼神兴味，望向李一晴，“老板姐姐聊。”
“……”李一晴听出了尹知未在暗示她配合演戏，她生无可恋地倒抽凉气，“那个，Bright，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声浪”成立初期，人手紧缺，那时候艺人的合同均由尹知未和李一晴一起谈，李一晴也算重操旧业了，模棱两可的部分，尹知未打字发她微信。
合同相当完善，合同期限、报酬结构、工作范围、权利义务、违约责任等等，法务部条条拟定清晰。
未来的培养和发展方向，艺人规划部也于今早就与Bright和他的妈妈进行了充分的沟通。
“我都明白了。”Bright想像个大人，喜怒不形于色，奈何城府尚浅，心里的乐呵从眼睛里滋滋往外冒。
他收起合同，装腔：“我再考虑一下，明天给你们答复。”
有种遮遮掩掩的倔强。
尹知未扬一丝了然的笑。
没拆穿Bright他自己是签不了合同的，加州法律规定十八岁以上被视为成年人。
涵亮得回家家找妈妈签字字。
“行。你晚上回家，把我们聊的跟你妈妈汇报一下。如果你妈妈有什么不放心的，随时联系我们。”李一晴心直口快，“你也签不了，你还小！我们这两天就在加州，你妈妈想电话聊、面聊都行哈。”
“我不小了！我都能搞定……”Bright装出的稳健老练一秒破功，他略显羞赧地抬眼偷看尹知未一眼。
冰拿铁上桌，他捏着吸管搅冰块，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地问出：“对面的……姐姐？”
尹知未与他对上视线，托腮轻哼：“嗯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Victoria。”
“你是‘声浪’的艺人吗？”Bright捏扁吸管，好奇和兴奋同时旺盛，急问，“你是模特？演员？还是跟我一样是歌手？”
尹知未眸光游转：“都不是。”
“那你一定是舞蹈家！”涵亮对自己的猜测坚信不疑，星眸熠熠闪烁，大方夸奖，“你像我妈看的港片里面的女主角。Victoria你真漂亮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对了。”Bright邀请，“老板姐姐，Victoria，你们晚上有空吗？我请你们来看我乐队的排练。”
“我的乐队报名了下个月的校园比赛。所以他们才跟我生气，说我来见你们是在浪费时间。”他露齿一笑，“我想把姐姐们介绍给他们认识，让他们消消气。”
“哎呦哎呦，我看你是想炫耀一下，认识了漂亮姐姐吧？”李一晴快人快语。
“都有……”涵亮挠了挠头。
李一晴：“我OK啊。”
“我有空。”尹知未正好也想看一下Bright的现场，她按响桌边的呼叫铃，“Bill please。”
Bright在困惑为何不是老板付钱，便见尹知未站起。
长卷发浇一层粼粼金光，莹白肌肤衬得那两瓣红唇清媚昭然，面向他翕合。
“尹知未。”她筋骨匀称的手指夹一张名片递来，“Bright，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*
排练结束，Bright把车钥匙塞给没开车的朋友，他上了尹知未的保时捷，坐在后排。
他开一辆黑色凯迪拉克上下学，车是他十七岁的生日礼物。
“尹总，我能蹭你的车吗？”Bright的口气在征求同意，实则坐得比谁都沉。
他系上安全带，望车窗外，发出一声表达遗憾的“啊欧”，拉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