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姨,外婆说你从安贵回来时记得带那里的特产。”
“嗯。”
“小姨,生日宴好玩吗?”
“嗯。”
“小姨,我偷偷告诉你,外婆那天抹眼泪了。”苏珊小声说:“不说了,外婆喊我吃早饭了。”
方时绪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:“就说完了?”他明知故问。
许初一轻轻应了声,简单到方时绪都觉得她心怎么能这么硬。
……
方时绪看着她花了的妆,想起昨天段天和付艺在花园聊天,辛娇站在墙角偷看正好被他撞到。辛娇傲气地对他说:“输给付艺我服气却不情愿。”方时绪虽说不想再与付艺有过多的纠葛,与段天的关系僵持了很多年,但他对辛娇的话不予置评。
辛娇泛起一阵苦笑:“方时绪,你有什么秘诀吗?说不爱就不爱。”
方时绪摇摇头:“不爱的秘诀就是不爱。你跟段天本应该是各取所需,可你偏要付出真心,但真心不是他想从你身上获得的筹码。”
辛娇自嘲:“是啊,明明我才是那个选择更多的人,但我偏偏选了他。但他明知道的,世上没有这样简单的事。”
方时绪不愿再说什么,他知道更残酷的是,段天的需不过是他父母的需,而他父母的需也并非辛娇不可,而是像辛娇这类家世能让段家更高人一等的选择罢了。
最后,辛娇说:“方时绪,你跟许初一万一修成正果了,记得还我婚礼上那杯酒。”
……
一夜之间,整个城市都白了。
方时绪彻夜未眠,他满脑子都是许初一:段天婚礼上身着墨绿裙子的她;烤鱼店笑容明媚的她;总是勇敢又无畏地拉自己一把的她。他总是会想起那次江边散步,晚风吹动着她的发尾,也吹拂着他的心。
许初一定的闹铃已经响过一遍,可沙发上她仍是睡得安稳。
方时绪在叫醒她之前打开了自己的手机,他蹲在沙发边上拍下与她认识16年以来的第一张合照。
“真丑。”拍完,他一边嫌弃一边来回翻看。他感到低落,到底如何表以真心,如何与她交好,与她一直好下去。
方时绪笃定地喜欢她,可她呢?有多喜欢自己?许安康说过,平和桥第一,安贵第二,最后是平城,而自己曾是末尾里的末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