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望见那细小的触手如一团乱絮,从漆黑戒指中生出来,少说有二三十条,看上去冷冰冰的,有种黑金般的沉冷光泽,此刻却蜷曲在一,握拢她的手。 其中一条触手在她掌心打个旋,浅浅地书写:“若是在不高兴,就让上清宗为你专门开辟一条航路,往后都备一艘空置的银脊舰船,等你想用的时候再启用。” 曲砚浓盯着掌心的那条触手看半晌:他不是困在戒指里一千年?怎么说银脊舰船、舰船航路这么顺? 她以为残魂在戒指里憋那么久,出来后发现改天换地,应当极度不适应才对。 ——他到底是不是卫朝荣? 她总是不确,她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,卫朝荣若能见到一千年后的五域,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。 他性子那么执拗,能接受这换人间的世界吗? “你知道银脊舰船?”她轻嗤一声,“闷在戒指里这么多年,倒是学得很快,我以为你会是个老古板,一惊一乍地接受不当今的五域。” 卫朝荣不明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题,“你覆灭魔门,一千年不是一弹指,一切当然都会跟着变,我接触不到界则罢,既然接触,当然是我适应当今之世,没有当今之世来适应我的。” 曲砚浓瞪着掌心的触手。 说着话的时候,他又有点像卫朝荣,可是她心里的卫朝荣只活在千年前,她想象不出他生活在现在的五域中的样子。 卫朝荣也微微地愣。 在她的心里,他就是个只能抱守过去不放、永远无法适应现世的老古板? 他就这样隔着漆黑的触手,沉默地对望着,好像谁也说服不谁。 申少扬“哎哟喂”一声,欢欢喜喜地说,“仙、仙……曲前辈,祝、祝道友带人来。” 不怪申少扬变结巴,在是他隐藏份出游,之前习惯的称呼根本不能叫出来,一叫就全露馅。 他要是当众叫一声仙君,能有谁不知道他是谁啊? 被他这么一声,曲砚浓张开五指,任由那黑色的触手缩戒指里,只留下一根细细的触手缠在她的小指上。 她盯着那根细细的触手很久。 祝灵犀早在曲砚浓板脸的时候就悄悄地离开队伍,朝最前列走去,找到上清宗驻此地的同门管事,陈明份,管事立刻跟着她一来迎曲砚浓。 曲砚浓的脾气真的很古怪。 方才说着想要仗势欺人破坏规则,这会儿人家亲自来接她上船,她一边毫不犹豫地抬步,走在人家前面,一边又挑眉。 “我听说上清宗的规矩一向很严格,谁也不能破坏。”她语气淡淡的,听不出是什么意味,“现在才知道,原来规矩也是因人异的吗?” 舰船管事尴尬地一笑。 规矩当然是严格的,任人都需要遵守,今天就算是上清宗的现任宗主来,也得乖乖排队,否则若有哪位大修士仗势欺人,传宗门,是会被獬豸堂拿下责的。 可是事情总也有例,上清宗乃至玄霖域的修士不能破例,不代表这世上没有人能让人破例——曲仙君也不归獬豸堂管啊!万一她不满意,随手就给舰船一下,难道獬豸堂敢上门要债? 连獬豸堂也惹不的杀星,是不要惹她不高兴。 “仙君,我上清宗的规矩确是很严格,”管事认,顽强地说,“但我的底线也可以很灵活。” 曲砚浓被他逗得有点想笑。 祝灵犀轻轻叹气。 她从管事那里领来竹节牌,戴在曲砚浓的手腕上,诚恳地说,“訾议会在即,宗门的规矩确比往常更严苛,这里是山海域,登上银脊舰船已是最简单的一环,等我到玄霖域,要守的规矩会更多。” 曲砚浓一气顺不下来。 “更严苛?”她挑眉。 祝灵犀有些尴尬地点一下头。 曲砚浓不烦,反过来祝灵犀,“你玄霖域的修士都没意见的吗?” 祝灵犀微怔。 其是会有意见的,谁没抱怨过宗门规矩严苛、破事繁多?可是在这种事无巨细样样有规矩的地方生活久,慢慢也习惯,反倒是不能适应玄霖域一切都没规矩、野蛮生长的样子。 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,被人如此看轻,就算对方是一域之主、天下第一,也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,祝灵犀沉默片刻,很直接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