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背对着他们,也不知说了什么。
光见苏小妹揉着脸哭起来。
苏先生像是脚底心被针扎了似的,腾地跳起,狂奔过去。
小姐被他远远撇在后面,便是追得急,竟也追他不上。
苏离一肩撞开锦儿,把小妹抱进怀里。
锦儿险些被撞倒,捂着被撞疼的胳膊,瞪向兄妹俩。
苏小妹两手伸在面纱里,不停抹眼泪。
没等苏离发难,她便先赔起不是:
“都是我不好,不知说错什么话,惹恼了锦儿姐姐。”
“我瞧得清楚,分明是她先招惹你,怎倒成你的不是?不怕,哥哥在此,便她全不晓事,谅也不敢造次。”
锦儿被撞一下,本就焦躁,听苏离口出恶言,忍不住叫道:
“先生好没道理,是她自个儿无端哭起来,干我什么事?”
苏离脸色阴沉,见小姐跑来,转头冲她发作:
“不是我苏离同个丫头计较,早前在宅上,她便两次三番刁难我小妹,我兄妹虽住你家,也不白白乞食,怎能叫下人欺凌到头上!”
以先生气性,虽寄居门下,却不甘打混吃白食。
在学馆整编大量文稿,秉烛阅卷是常态。
后又接来妹妹同住,舔了张吃饭的嘴。
自是更加勤苦。
小姐看在眼里,都明白,忙鞠躬敬礼一条龙,大大赔不是。
却把锦儿气得不轻。
小姐赔不是,就代表她错了,可她哪里错?
锦儿当下里质问苏小妹:
“你把话说清楚!我一个下人,是怎么欺凌的你,又怎么敢欺凌苏大先生!”
把苏小妹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。
苏离本来面似雪团,一张俏脸泛起红来,赤色如滴血。
只见他紧咬牙关,狠狠盯住锦儿,状似野蟒欲吞蟾。
锦儿被他这么一盯,顿时心惊,呆张着嘴。
僵成了石头人,只一双袖子口不停颤动。
小姐见状,唯恐惊风发作,转身挡住苏离视线。
伸手到锦儿衣袋里,拿出一个小青瓶,拔开塞子,在她鼻下一晃。
锦儿瞬间回神,“哇”的一声,大哭起来。
嚎哭的样子,不似十三四的少女,倒似个三岁小娃儿。
文姜听到锦儿哭声,急步过来。
不问缘由,照着锦儿耳朵狠狠一拧。
拧得锦儿疼叫起来,哭声随即止住。
文姜不由分说,把她拽进帐里,放下帐帘。
小姐回身见苏离脸上恶气难消,好声道:
“我那丫头确是性顽,倒也没有坏心肠,且她小儿时得过惊风。”
苏离不快道:
“你不知她日常跋扈行状便也罢了,今日她在你面前欺侮我兄妹,你倒还替她说话。”
小姐道:
“是我疏于管教,回头好好训她一训,不叫她再惹到小妹。”
说着,往苏小妹瞧上一眼。
这女娃儿躲在哥哥身后,伸出头来。
整张脸被纱幕遮得若隐若现。
在近处细观,虽窥不见全貌,却似帐中芙蓉,影自动人。
苏离见小姐姿态放得低。
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。
忙接上两句缓和的话,拥着妹妹走了。
小姐从后观看两人。
苏小妹一只手紧紧抠住哥哥背衫。
帐下鸽笼传出声响。
有一只鸽子扇了扇翅膀。
是只雄的,显得不大安分。
若这时开笼,生怕它会一飞不回。
小姐走到笼前蹲下,察看那只雄鸽的状况。
带出来的鸽子都经过训放。
鸽笼排布和透气均没问题。
按说不会产生应激。
果然,那鸽子只掀两下翅,又静住,体态自然大方。
小姐放下心,起身要进帐。
隔帘听里头传出锦儿中气十足的声音,在那滔滔不绝诉着苦:
“我只好声好气对她说,她哥哥跟小姐在谈事,莫要去打扰,她无端端哭起来,眼泪说掉便掉,那先生不问情由,把我认作大恶人,我才招了谁惹了谁。”
文姜骂道:“你这泼货,好没眼色,老爷把苏家小妹安置在西面独院,便体现他兄妹二人的上宾地位,以往在家里,背后不给她好脸色也就罢了,怎敢当先生面放肆!”
锦儿不服回嘴:“姑姑道他们是什么好人?那苏先生使唤起咱们来跟使唤条狗一样,话里处处夹刺,分明瞧不起咱们,他那小妹,可更不简单,爱在人前装乖弄巧,伺候她的姐妹因她遭了多少罚?她不委屈,却爱叫别人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