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去,或许也未有今日之事。奈何皆是命中注定,终究还是逃不过此劫。” 步傑闻后,登时指着他气恼道:“你这死瞎子,既知因果报应,为何不点破说明,如今要我丢下妻女,倒叫她们怎般过活?” 孤僧瞎无奈道:“此孤僧瞎一时,知之这般,彼孤僧瞎一时,知之那般。此不能说,彼不能言,到头来谁是我、我是谁,瞎子也已糊涂了,” 说着摇头一叹,转身就去,嘴里却又道:“记住,鹰嘴崖非久留之地。” 步师爷不由大叫,奈何已是不见了踪影。这时,林氏在那屋子听得喊声,便匆忙跑了过来,见其身躯扭动着又满头大汗,分明是在说梦话,就赶紧将他摇醒,问道:“你没事吧,可是做噩梦了?” 步傑睁眼醒来,方知是一场梦境,良久才道:“我没事,你自忙去吧。” 林氏点头刚欲离开,却又被他喊道:“先别走,还是陪我说会儿话吧。” 等林氏坐了下来,便拉着他的手,宽慰道:“别再胡自寻思了,总会好起来的。可别忘了,你答应过俺,要陪着我回烟祁县看看呢。” 步傑苦涩道:“你就别安慰我了,我自己的身子又岂能不知。只是这么多年苦了你,从城里跟着我来到鹰嘴崖,以致再未回过娘家。” 林氏流泪道:“父母都没了,哪里还有甚么娘家,不过是你在哪,家便在哪儿。” 步傑悲痛道:“有你这话,我步傑此生也知足了,若有下辈子,你等着我,咱还去娶你。” 林氏闻过,遂趴在他的胸前恸哭起来。步傑暗自一叹,就抚着其斑白的发丝,劝慰道:“迟早是要去的,万般由不得人,既是注定,散了便散了吧。都怪我,偏只和你修了二十余年的缘分。” 林氏抬头含悲道:“为了我和静安,你也要挺过去,倘若就这般走了,谁来打发女儿出嫁,问你可是甘心?” 步师爷顿然心中一疼,随之又想起梦中孤僧瞎的话来。再记起早年于空清庵所入的幻境,待将两者合一,便直感后背发凉,竟泪流满面的怔于那里。 见他如此,林氏慌道:“怎的了,莫要吓我才是。” 待缓了心神,步傑忙叮嘱道:“你且听着,若我逃不过这一劫,定要带着静安往烟祁县,投奔她的舅舅,今生都别再回来了。” 林氏不解道:“这是为何,在鹰嘴崖有俞良哥在,不会任之不管的,况且静安和自谦打小一处,怎能分开?” 步傑叹道:“我如何不知,静安和那小蛮牛的情分。可你要明白,万事皆为缘分,若是他们命中注定,就算天涯海角也会走至一处,否则,只能是孽缘一桩。” 林氏顿感疑惑,便又问道:“你这是怎的了,平日不是最喜爱自谦么,巴不得他和静安凑成一对,如今为何要这般说话?” 步傑苦声道:“你就别问了,只须答应我就是。” 林氏无奈道:“即使我答应了,你又不是不知静安的性子,执拗起来,哪里肯听我的。” 步傑正色道:“你切记着,定要说服于她,也无须给我守孝甚么的,早些带着着静安,离开鹰嘴崖便好了。” 林氏登时泪如泉涌,只得点头答应。却是神情哀怨、面容凄楚的,让步师爷不敢再稍加直视,遂无力的合上双眼,将头别过,强忍着情绪,不于她面前崩溃。 奈何瘦弱不堪的身子,终忍不住地颤抖起来,已是无情揭开了心中的悲痛。令林氏掩嘴欲泣,忙匆匆出得屋子,等到了院落,方才失声痛哭。 且说,这日后午,静安放了学堂回家时,路过俞大户门前,虽也心挂爹爹,怎奈自谦在外,她若再不常来看看,如何对得起,打小疼爱自己的伯伯、伯娘,于是遂走了进去。 来至屋内,见郝氏正在锅灶上忙活着甚么,待打过招呼,只听其道:“可巧你来了,我给你爹熬了鸽子汤,正想着一会儿送过去呢,如此就你走时以便带着吧。” 静安谢道:“有劳伯娘费心了。” 郝氏便道:“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只是这段时日,苦了你们娘俩了。”说着,那泪就流了下来。 看她这般,静安也随之凤目顿红,楚楚可怜的,垂首揪着自己的衣角,一时不知如何言语。郝氏忙将她搂在怀里,娘俩不由抽泣起来。 这时,俞良打里屋走了出来,埋怨道:“孩子已经够难受了,你就别再惹她了。” 郝氏忙稳了情绪,给静安擦着眼泪,自责道:“是伯娘不好,让咱家静安伤心了。” 静安摇头呜咽道:“没有,是伯娘心疼静安才是。” 俞良叹了口气,问道:“你爹今日可好些了?” 静安流泪道:“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