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总能寻着。倘若缘断了,强求再多自也无用,不过徒添烦恼罢了,你说呢?” 静安颔首道:“多谢伯娘了,有您这番话,静安心里好受多了,容我再思量一回吧。” 郝氏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,宠溺道:“傻丫头,跟伯娘有何客套的,你听进了便好,” 说着站起身来,又道:“那你仔细想想,伯娘说的理儿对是不对,我得回去做饭了,怕是你俞伯伯和俞四伯也该下田了。” 见此,静安忙要下炕相送,但却被她调侃着拦住了,待出得屋子,又同林氏把事情说过,这才回家了去。而等中午用饭时,少不得再将话儿,给俞大户学了起来。 俞良闻后叹道:“走了也好,省的她娘俩,整日个闷闷不乐的,如此下去,过活的也实是没意思。” 但郝氏却忍不住抹着泪儿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了,好端端的不过两年光景,竟全都走了。” 俞良眉头一锁,难免也心烦起来,又叹声道:“天下无不散之宴席,这来来去去的,哪里由得人半分。”说着放下碗筷。 而看其无心用饭,郝氏忙宽解道:“你也别想太多了,累了一个头午,快吃了歇息着吧。” 俞良摇头道:“这心里添堵,如何用的下?” 郝氏自责道:“都怪我,不该和你提这些事。” 俞良苦笑道:“关你甚事,就别再瞎琢磨了,该来的,咱们谁也挡不住。” 郝氏便道:“要不我去把俞四哥喊来,你俩喝上一杯,解解闷儿吧。” 俞良寻思着点头道:“也好。” 郝氏忙出了屋去,不过一会儿,俞四便随她走了进来,见俞大户眉头不展、神情郁郁,就问道:“头午在山上还好好的,这又是怎么了?” 俞大户摇头叹了一声,没有言语。而等郝氏将酒端了过来,抬手给俞四斟上,这才把林氏和静安之事,又说了一遍,少不得也将心中郁闷倾诉了一番。 林务来到鹰嘴崖,俞四自是知晓的,但哪里料到果真要走。闷了半晌,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,便感叹道:“自打瞎子失踪后,婶子也去了。 可才多长时日,从英子那孩子,再到七娘和胡先生,而后自谦外出求学,又逢步师爷过世。如今竟轮到了静安和她娘,怎的一个个都离开了。” 俞大户默然不语,又将酒满上,待两人一口而尽,方才说道:“算了俞四哥,不想了,早晚咱们也要去的。” 郝氏嗔怪道:“好端端的,你胡言瞎讲甚么。” 俞四也劝道: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,能有甚么办法,管他那么多呢,” 说着将酒给俞大户倒上,举杯又道:“来,今个咱陪你好好喝上一顿。” 于是,两人推杯换盏的饮了起来。待有了几分酒意,俞大户心情自好上不少,话也开始多了,遂聊着村中的家常理短,将那烦闷暂且抛于了一旁。 且说,这般又过了一日,静安反复思量后,果然听从了郝氏相劝,答应跟随母亲,往烟祁县过活。为此,俞大户特意摆了一桌,为之送行。 席上,不过他们两家人,及林务和俞四。并应承,村中的田产只管交给自己,每年的租子,也会折成银钱给寄过去,日后若是有人想买,那时再另做打算。 林氏自是一通感激,不免又和郝氏姐妹情深的,道尽了离别之言,而静安,更是抱着俞大户夫妇俩,哭成了泪人儿。就连林务那颗经商逐利之心,见后也不由动容,一顿饭直吃了一个多时辰,方才算罢。 走前,静安少不得再去同步艳霓、俞可有告别一回。三人打小的情分,如今玩伴相辞,以后天各一方,岂能不难舍的,又是一番伤感。 而静安难免也对入秋后,不能参加两人的大婚,遗憾不已,便拉着步艳霓,说尽了祝福的话儿。遂又将一封写给自谦的,还未来得及寄出的书信,拜托俞可有帮忙投递。 如此,隔日便随着母亲和娘舅,在俞大户等人的频频挥手中,恋恋不舍离开了鹰嘴崖,由俞四赶着马车送至牟乳城,到时再另雇车去往烟祁县。 只见其,黯然坐于马车之上,当回首再看向,村头大石牌坊上的对联,那两边各自一句,寓意着步俞双姓人不渝之情的,‘莫弃莫离和死生相依’后,遂忍不住地扑于林氏怀中,一时是呜咽不止。可叹: 心事难从命难违, 如是因生如是果。 却说,自谦身陷大牢,惟靠日夜思念静安,以度这非人之苦,方令心绪稍有缓解。可又哪里知晓,她已然离开了,二人两小无猜的故地。 而这般过了几日,谁曾想,却因天气十分闷热,另有狱中环境恶劣不堪,那脸上的伤痕竟是感染起来。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