致面容腐烂十之七八,如同蚂蚁啃噬、痛痒难忍。 当值的王梁见其可怜,便心中不忍,待和杨苍商量一回后,遂去大学堂寻了贾以真,将自谦的情况告知。让他尽快想个法子,不然相貌可就毁了。 贾以真闻后,登时焦虑难忍,却只得先去买来金疮药,让王梁带回去给自谦敷上。并又凑了点银钱与他,恳请在狱中帮忙照顾着些,容自己再想办法。 而此时的马云峰,也已清楚了,一切皆因左思贵和赵司仁,在从中作梗,心中便恨不得手刃二人。但当被贾以真告知了自谦的境况后,如何还顾得这些,忙随着又去寻到丛宗武,想再通过他,看能否讨个人情。 如此,等连续奔走数日,终是无果后,马云峰竟突然想起了邵菱和崔雪,她们常往教堂,定能认识几个西洋国人,说不准会有甚么办法。这般,二女方才知道自谦出了事,哪里恳耽搁半分,遂去相求传教士搭救,不想还真有了一点眉目。 几日后,就传来了消息,说自谦若想出狱,必须交上一千银钱的赎金,否则免谈。一时,贾以真等人又愁云密布、陷入困境,如此大的数目,倒上哪里筹去,而崔雪更是哭哭啼啼地,叫人看着好不可怜。 却是丛宗武闻得后,自己生意做的虽说尚可,但多数银钱都压在货物上,手里也根本没剩下多少,寻思一番,便欲寻人去借,以来救急。 只听贾以真叹道:“我虽不做买卖,但对生意场的事也知晓一二。有利可图时,皆为伙伴,若因困难求助,哪个不拒之门外,不趁此打压就不错了。 况且,那利息肯定不会少的,倘是再让你以何做抵押,而如今又结局未明,若因此害得你财产尽失,不须我等怎样,便是自谦也会一辈子不安的。” 丛宗武无奈道:“那该怎办,难道真放弃自谦不管了么,” 等寻思一番,又道:“要不然我书封信给妹妹吧,让她从家中账上挪用一些,以解燃眉之须。” 但贾以真仍拒绝道:“你们是家族生意,如此多的银钱,岂能私自拿出,到时少不得又引来一番麻烦,” 待沉默片刻,又叹道:“实在不成,还是告知自谦家里吧,听说他家境不错,想必会凑够赎金的。” 而丛宗武却担忧道:“你便不怕因此害了自谦的爹娘,发生这等事情,两位老人家如何受得住?” 贾以真听后,顿然苦恼不已,自己又何尝不担心,但眼下还能怎样,遂就十分后悔,暑期不该将自谦留在皎青州。倘若为此毁了他的前程,这辈子该是多大的亏欠,哪怕搭上性命,也终换不回甚么了。 便这般,正当几人一筹莫展时,谢因书打牟乳城归来,闻得事情来龙,岂能不心中惊慌。思量着哪里敢隐瞒下去,倘是再有个好歹,谁能担起这等责任。 于是,也顾不得埋怨贾以真和马云峰,遂决定修封加急书信与胡彦江,让他赶快通知自谦家里,设法筹钱救人。且又约出杨苍、王梁,再打点了一番,之后,惟有以待消息。 且说,几百里外的鹰嘴崖,俞大户和郝氏,如何也不会想到,自谦竟惹上牢狱之灾。这日两口子午饭用毕,正欲歇息,却见胡彦江同涂七娘匆匆来到,惊喜之后,急忙招呼起来。 待几人坐下,便见郝氏对涂七娘笑道:“今个怎么得了空闲,知道回来看看了。你可不知道,自打林妹子和静安离开后,我这些日子是怎般过的。” 涂七娘疑惑道:“嫂子,林姐姐和静安去哪里了?” 郝氏叹道:“被静安他娘舅接往烟祁县去了。” 涂七娘闻过虽感突兀,但此时也没心思多想,脑中全是,该怎样将自谦的事说出来,毕竟往皎青州求学,是通过胡彦江去的。于是就支吾着道:“哥、嫂子,俺们今个,今个??????” 俞良好笑道:“怎么,那县城过活一段时日,性子也变了不成,一家人有甚么说不得的。” 郝氏遂调侃道:“眼愁着老太太走了已快两年,我看也别等甚么孝满了,寻个时候把你俩的婚事给办了吧。怎觉着咱家七娘都等不及了呢,今个不会便因这事吧?” 等一番话下来,俞大户和郝氏,不由相视一眼,两人皆感奇怪。若按涂七娘的性子,此时恐怕早就扯着不依起来,但这会儿却眉头深锁、埋头不语,再看胡彦江也是神情不对。 俞良便道:“彦江你来说,可是出了甚么事情?” 胡彦江叹了口气,苦涩道:“俞良哥、嫂子,我说了你们可要沉住气。” 见两口子不解的点了点头,胡彦江心中一横,就将自谦在皎青州身陷牢狱,及搭救之法道了一遍。俞大户听过登时惊住,一时哪里缓得过来。 而郝氏更是眼前一黑,也亏得涂七娘扶的及时,这才免于摔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