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步正强沉闷一会儿,叹息道:“我本知道步婶子所住之处,不想从省城回来后,再上门看望竟已搬家去了。便是静安妹子的娘舅也不清楚,不然倒能帮到你了。” 自谦不免心中可惜,就道:“来去有命,正强哥不必纠结,怕应是同我的缘分尽了吧。” 只见步正强思量片刻,又道:“对了,正东兄弟供职水师镇守府,妱蕊妹子也跟来于此,指不定他们会有所联系。” 自谦苦笑道:“我既然能同静安断了音信,又怎可能再去寻他俩呢?” 步正强恍然道:“你应是不知如何面对故人,这才也不往衙门里寻我的是吧?” 看其默然不语,步正强无奈叹了口气。知他傲然清高,且心性极强,又发生了恁多事,自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看待,便也不再多去开解。 遂又问岳君涯道:“岳兄弟,你们户房不是对常驻人口记录在档么,不知可有法子查到?” 岳君涯摇头歉意道:“咱们户房,只是针对有烟祁城籍的才会存档,而外来人口又实在太多,若想要一一排查,怕是没恁般容易的,” 但再瞧着自谦失望的眼神,略想一下,又宽慰道:“俞兄弟也不必丧失信心,我自会让手下之人处处留意,相信你们终会有相见一日的。” 自谦听过,方才安心不少,不免举杯相谢,这般三人遂又喝在一处。因兄弟久别重逢,便酒中感怀过往,终不恳早些散去,直至日暮时分,皆醉的口齿不清、东倒西歪,方在掌柜的帮助下,给雇来人力车各自送回。 不表步正强和岳君涯,如此,等次早醒来,自谦难免就被单如玉一通数落。称自己牵肠挂肚,他可倒好,竟是饮酒寻乐只管痛快去了,于是便耍起了性子,令其好一番的赔不是。 反倒是单仁,在自谦有惊无险,将悬着的心放下后,见俩小这般打闹一处,自是开怀不已。有家如此,还有甚么可求的,就笑呵呵着于一旁,趣味十足的乐在其中。恕不细表。 却说,自打林氏和静安,在胡烨的相助下搬家以后,林云楠不仅拜托那些,整日游逛于市井的狐朋狗友去打听,自己也四下查找,不想竟还真被他寻到了。 原来,自打烟祁城设立了女子师范学堂后,便引得了一些无所事事,又自诩风流的富家子弟,常常徘徊其外,以来艳遇一回,而林云楠正是其中一个。 一日放了学堂,不巧,竟是远远看到了静安,当下心中大喜,却也不去声张,而是偷偷尾随到了新的住处。且心中自是明白,凭着他这般冒昧登门,是万万不成的,说不定还会被姑母赶出,于是赶忙回家,将事情告知了母亲。 而曲氏本对静安不甚满意,但听得,她竟在女学堂做了教书先生后,那便不一样了。这可是当前一种时尚的营生,令人抬眼相看的,遂就有些意动,欲要结下这门亲事。 便如此,这日林氏午睡起来,正一人于院落阴凉处做着针线,却闻一阵敲门声传来,待出去一看不由心惊,不料竟然是她。来人不是曲氏,还能是谁。 虽感意外,更不大待见,但林氏仍笑脸相迎着道:“弟妹,你怎找到这儿了。当时搬家也未来得及相告,还寻思着,改日登门言语一声呢。”遂将其请进家去。 却见曲氏,把手中的礼品随意一放,又不屑的四下打量一回,才阴阳怪气的道:“大姑姐严重了,咱小门小户的可担当不起,怎么说你也是当过官家奶奶的人。再且,当初若不是姐夫,俺们两口子还不知怎般过活呢。” 闻她这般冷嘲热讽,林氏自是心中不悦,却仍面不改色的笑道:“弟妹哪里话,打从爹娘离世,我只林务一个亲人了,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,打断骨还连着筋呢。何况当初你俩又刚成婚,我不帮他又帮哪个。” 怎么说林氏也同步师爷过活多载,如何不多少受点影响,而今虽不比从前了,但颜面却是不能丢的。故此把这话说的,明面看似无一点毛病,但也在暗指,当初相帮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,跟她曲氏毫无干系。 这曲氏虽说仗着家境好转,渐是变得膨胀起来,且泼辣嘴毒,但却是有几分心眼儿的。否则也不能同林务挣下如此家业,岂能听不出她话中之意,不禁恨得牙根直咬。 而后就皮笑肉不笑的道:“谁说不是,偏未想到如今倒反过来了,皆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,大姑姐孤儿寡母的远来投奔,咱们自自也要极力回馈才是。这不,咱废头扒恼的,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住址,今个便迫不及待的登门,以贺乔迁之喜了。” 闻得这话,林氏暗自冷笑,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吧。但也知道曲氏,平日尖酸刻薄,且喜占个上风,就也不值得再去跟她置气。 待请其落座,又将茶水斟上,方道:“弟妹不仅是来祝贺咱们乔迁新居吧,可还有别的事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