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便见曲氏干咳了一声,等端起杯子呡了口茶,却又嫌弃的放下,这才假惺惺的笑道:“甚么都瞒不住大姑姐,俺今个过来,皆是为了你那侄子的终身大事。” 有过之前骚扰静安一事,林氏猜其没打甚么好主意,就也不去撘言,只默自喝着茶。而看她并无半点反应,曲氏心中啐了一口,但却不好发作,惟暂且忍下。 遂又干笑道:“说来咱们云楠,虽不是恁般出类拔萃,但总算得是青年才俊了。况且家境优越,也不知惹得多少大户之人,有心前去攀亲呢。” 林氏方才微微笑道:“那便恭喜弟妹了。” 却见曲氏又故作无奈道:“唉,只可惜你那侄子眼界极高,偏是一个也瞧不上眼,你说倒叫我这做娘的怎好?” 看林氏默然不语,遂往其跟前凑了凑,又笑道:“他姑母,想来你家静安也是不小了,不知许了婆家没有?” 林氏淡淡道:“孩子的事我不掺和,只凭她喜欢就好。” 曲氏咂舌道:“这是何道理,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怎能由着孩子胡闹。我听你兄弟说,静安和一鹰嘴崖的乡下小子,一直纠缠不清,不会仍在等着吧?” 提得自谦,林氏顿然一怔,随即有些恍惚,良久方道:“若是因缘未断,便由着他们去吧。如若两人命薄,皆互担不起,只能说福气不够,倒也不必勉强。” 曲氏撇了撇嘴,遂眼珠一转又道:“他姑母,昨夜你兄弟还跟我唠叨,说眼瞅着这生意越做越大,偏云楠仍未成婚定性接手产业,不免有些发愁。好在你那侄子,将我俩的困扰瞧在眼中,于是才把他和静安之事,说与俺们听了??????” 只见林氏“噌”地站起身来,不悦打断道:“他和静安能有何事,弟妹莫要胡言瞎讲。” 曲氏一愣,遂挖苦道:“怎的,大姑姐不知道么,还是觉着另攀了高枝,瞧不上俺们云楠了。” 林氏不解道:“你这话何意?” 曲氏撇嘴道:“大姑姐休要装糊涂了,不就是一个水师镇守府当差的么,何至于棒打鸳鸯,将云楠和静安拆散。若不是知根知底的,想要再亲上加亲,你以为我会答应这事?” 遂又佯装叹道:“偏你那侄子只瞧上了静安,且两人还情投意合,而我一个当娘的,自也不能去做恶人,故才厚着脸皮上门。既然咱们已是说开,不如便挑个吉日,将这亲事给定了吧。” 林氏闻过气极返笑,问道:“是云楠与你这般说的?” 曲氏不耐烦道:“当然,我的儿子还能骗俺不成,反倒是大姑姐里外不分。莫不是觉着静安嫁入咱家,还委屈了你们?” 林氏面无表情道:“这可也是林务的意思?” 曲氏哼道:“自然。” 林氏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,岂能料到,自家兄弟如此不明事理,竟是逼亲到姐姐和外甥女的头上了。遂冷笑道:“俺们静安高攀不起云楠,你还是走吧。今个我只当甚么事都未发生,否则大家连亲戚也别想做了。” 谁知曲氏听后,那泼劲儿登时就上来了,于是起身嘲讽道:“大姑姐还以为是官奶奶呢,实话告诉你,我今日只是打个招呼而已,婚事便这般定下了,容不得你从中作梗,误了两个孩子。” 林氏气道:“你真是好不知耻,我家静安的婚事,何时论着你来做主。” 曲氏瞥了她一眼,鄙夷道:“像你如此当娘的恶毒之人,我就做了静安的主又能怎样。别忘了这可是烟祁城,不是鹰嘴崖那个穷山沟任你撒泼,否则惹恼了我,便让你怎般来怎般回,休想于此地再待下去。” 林氏一时气的,泪水直在眼眶打转,哪里能想到,她竟把话说绝到这个份上,遂指着她哭声道:“你给我滚。” 曲氏轻蔑笑道:“我还不想待下去呢,再告诉你,大姑姐若想误了这门亲事,可别逼我上甚么手段,不然有你后悔之时。” 林氏心头一恼,猛然大声喝道:“滚。”说罢,便将她带来的礼品尽数摔出门外。 看着曲氏冷哼一声走出屋子,捡起东西扬长而去,林氏遂无力地瘫坐那里,是既伤心又气愤。再想着打从步师爷离世,自己和静安过的是步步为艰,如何不怀念在鹰嘴崖时的安稳日子,就委屈的呜咽不止。 而待到傍晚时分,静安回到家后,见母亲双眼红肿,也不似平常那般笑脸相迎,拉着询问学堂里可有何趣事,竟如未瞧见自己似的,只怔怔出神,还以为她是身子不适。 故便担心道:“娘,您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 林氏缓过心神,方才看见静安回来了,就强颜笑道:“你下学了,娘这便去煮饭去。”说着站起身,不想却眼前一晃,又无力的坐了下来。 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