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生正啼哭的孩子,顺着手的地上,是那瓶已经打开空了的白瓶。 “......” 下一刻,平儿的嘴角流出一条细细的血,与脸上滚出的泪珠交融,滴在了她白色的衣衫上。 同一时,楚北川的人把沥清酒放了出来,他奔进屋,看见眼前的景象时愣住了,半晌,他一步一步靠近平儿,在平儿闭眼前的那一刻,双膝跪地,垂手,低头在她面前忏悔。 钟离笙没有走近,可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平儿走前说的那句话。 ——“少爷...那夜,你并非....并非强迫平儿。平儿,平儿是愿意的......在您带平儿回府的那天起,平儿愿为你做任何事。所以少爷如今想要平儿去死,平儿也甘之...如饴......” 一颗眼泪从她眼泪夺眶而出,钟离笙伸手粗暴地抹去,转身朝门外大步走。 楚北川追上她,见她朝府外走,在花园处拦住了她,一脸警惕:“你要出府?去做什么?” 钟离笙停住,挣开手,冷冷地掀开眼看他:“我要去告诉所有人,这孩子是平儿生的,不是沥清酒与长公主的!” “你疯了?!”他不可置信。 “我疯了?!呵!”她笑出声,讽刺道:“我是疯了。比起一个到死都那般善良的人,活生生与我相处了三月的人,是我疯了才没有护住她!” “我不允许你这么做。”他很冷淡,说完再次抓上她的手往回走。 钟离笙甩开,猛地退后,忽略手腕带来的刺痛,她朝着他就吼:“楚北川!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小孩以后会有多不幸?!” “不幸?”他朝她走了几步,皱眉:“沥清酒会是个好父亲,很爱他,不会不幸。” “呵,那祁遥呢?长公主会接受他吗?” “会。”他肯定点头,“我说过,清酒爱祁遥,祁遥也不输他。二人多年未有子嗣,她虽不承认,但也定是知晓问题出在自身。不忍清酒无后,她会接受。” “是,”她觉得好笑一般地频繁点头,“她是会接受。” “可她爱吗?”钟离笙猛地抬头,狠厉地目光投向他,楚北川心口狠狠颤了一下。 “她爱这个孩子吗?” “她会给他爱吗?!!” “你不知道,你不懂,哪怕父爱再怎么伟大,可一个从小就没有母爱的孩子,他会有多痛苦......” 说着,她哭了,眼角落下一滴泪。 “阿笙......”楚北川朝她走了一步。 “所以......”她抬头,“请你不要阻我。” 她这般模样,他怎么舍得阻她。但凡换做其他事,只要他只能在她身后,什么不能过去。可祁遥,人毒,心狠,根本不会顾忌他定安王的身份。 如今好不容易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,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危险,他也不能让它存在。 所以,哪怕不忍,他也要狠心道:“阿笙......我还是不能让你去。” 他肉眼可见钟离笙的目光冷了下来,眼中淬满了对他浓浓的失望,心跟着撕扯。 “人,是自私的动物。” “你也是这样吗?” 他点头,“无可厚非,我是。” 她笑了,很平静。也不想出府了,在错身的那一刹,又听他说: “你父亲为了护住心中所爱,愿孤身犯险。清酒为了维护夫妻之情放弃一个婢女的生命。平儿为了恩人愿意主动赴死。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。” 钟离笙耷拉着眼,语气冰冷:“不要为你的自私找借口,更不要提到我父亲。如果不是你阻我,平儿也不会死。” “就算没有我她也会蹲下那瓶毒药!”楚北川转身,看着她侧颜的眼格外认真,一字一句刻在心里:“为所爱之人,别说是死,就算是承受蚀骨刨心求死无能的痛苦,哪怕只能护住她半分,就是值得!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。” 可面对这般似有似无的情话,钟离笙不受,反而冷漠道:“楚北川,你不要以为我如今嫁给了你,你便可以教训我,规戒我。你莫忘了,我们之间的婚姻,没有爱。” “......” \"在下,片刻不曾忘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