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那可不行,我参加晚宴的经验告诉我,这种席上能吃饱的次数微乎其微,我可是个不经饿的体质,和你们这些吸食天地灵气的神仙不一样。”
“谎话,”长寻毫不留情戳破她的谎言,“你的真身是木,即使化成人形也不需要进食。”
“呃……那我就还有些事情要吩咐,这次离家肯定要很久,我人间的生意可不能放下。”渝西胡乱找借口。
这次长寻便懒得再开口,他看出来了,面前的人不过随便找点理由意图给他制造点不痛快而已。很可惜,长寻并不在意这些,自然也气不到他。
直到日落西山,渝西才装模作样地合上手中的账本。回头一看,长寻仍然坐在原地老神在上似的闭着眼睛。
“睡着了?”渝西伸出葱白五指在他眼前划过。
长寻下意识伸手抓住那作乱的手,两人同时怔住。下一刻,渝西猛地抽回自己的手,长寻脱口而出:“神仙不需要睡眠,我在静神。”
静神。
渝西知道,就是仙人在修炼出心丹的同时会产生一片神识之海,他们将凝聚而成的真身投影悬于识海之上,能观照心神,参悟自我。
但渝西不能,因为她的心丹已经丢失了。
她下意识一撇嘴:“嗯,行呗,可以走了,怎么走?”
“什么怎么走?”
渝西啧一声:“仙君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个灵力低微的普通人么?上天入地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,不然怎么还得靠你们来接我赴宴?”
听完这话长寻依然没有什么反应,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许多人会露出的那种或“惋惜”或“嘲讽”的表情。
他开口:“那我御剑带你。”
渝西讪笑,听起来很像是故意找茬:“我恐高。”
长寻捏决的手,微鸣半出鞘的剑身都在一声“我恐高”里呆愣了半瞬。他侧目去看渝西,喉头一动,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冲破朦胧,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你也恐高?”
“嗯???”
“还有谁也?”
恐高这件事在仙人中间可算是个稀罕事,竟然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恐高?
渝西好奇的很,拿眼睛去瞅长寻,又看到后者也在发愣,似乎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惊住。
“姜寻?”渝西唤他。
长寻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,掩去纷杂涌起的回忆。刚刚那句话真就是随口而出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谁“也”恐高,口中只道:“没事,说错话了。”
他抬首望向半空,沉声喝道:“骐骥!”
随话音落下,空气中正常流动的风突然变得躁动不安。
渝西敏感地眯起眼,抬头远望。
天边有一团深红色的火焰正在如流星般踏空而来,近了才发现,那是四匹深红色的骏马正拖着一辆浴火的孔盖车厢,翠色的旌旗张扬。马蹄哒哒,骐骥神车稳稳地停在了他们二人面前,伏身待命。
长寻的黑衣被风吹得飒飒作响,他就站在那团火焰之前,面容冷硬地朝着渝西伸出手:“上来。”
渝西的心突然跳得飞快,不知是那车厢上的火焰燃烧得太过热烈还是别的因素,她瓷白的脸上泛起一阵薄红。
良久,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:“这火,不会烧到我吧?”
不知道是不是渝西的错觉,她总觉得长寻听完这话以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难以言喻,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伸手拉住渝西的手腕,将她拽上车厢。
那些看起来就能焚天灭地的焰舌始终也和渝西保持了一寸的距离。
“它们不会伤人。”
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,待渝西端坐才掩上车门,提示:“如果你还是害怕的话,可以暂时封闭五感。”末了,他又添上一句:“封闭五感你会吗?”
渝西在车厢内抿了抿嘴,挣扎解释:“这个我还是会的,但是也没有这个必要……”
骐骥的车厢两侧都有开窗,可能是照顾渝西的恐高,两侧的窗户早已被帘幕遮住,只剩下车门处的两个窗洞透光透景。既能看到退后的山峦,也从中能看到长寻驾车的背影。
他们逆光而行,一路穿过变幻莫测的重重云海向着仙界的雷渊之门而去。
从人间抬头往上看,风雨雷暴多在普通的乌云层之中,而真正由天道所降的飞升之雷和神罚之雷,则来自雷渊之门,人间是看不到的。
“我第一次穿过雷渊之门的时候还有点颠覆想象,”渝西坐近门口,和长寻搭话,“印象里的仙界大门应该是那种高耸的玉柱,结果没想到里面全是雷暴。”
“雷渊之门是人妖飞升时经历的最后一道关卡,所以平日里也会聚集雷暴以掩盖其中的神罚之雷。对仙界来说,它还有镇守和御敌的作用。”
门外的长寻微微侧过脸,外界朦胧的光线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滤镜: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