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时,她眼睛一亮,弯弯唇不由自主地笑起来。
她虽然抿着唇笑得秀气,但她眸光太亮,曲瑶镜晃眼觉得,若曲韵浓身后生了条尾巴,怕是已经摇得只见残影。
齐国公夫人与朝中官眷都颇为熟识,她一落坐,便有好几位夫人来寻她说话,瞧见她身旁的曲韵浓,先是-副眉开眼笑的模样,夸得天花乱坠,等问清她是曲家大房的姑娘后,面上笑高不减,却也不再
那般热络,当着她们的面,拐弯抹角地打听曲瑶镜。
来二去,不说曲韵浓,便是齐国公夫人脸色也越加难看,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冷凝,那几位夫人见状也自知失礼,寻了个借口便退回自己席上。
曲瑶镜与她们隔得远,听不见她们交谈些什么,但见曲韵浓和齐国公夫人接连变了脸色,心底隐约有了猜测。
只见那几位夫人来去之后,曲韵浓本就有些生怯地神情越发晦涩,也不再满目好奇地打量殿中各人,兀自垂下了头。
有些可怜。
“你去通禀祖母,就说我请四妹妹来陪我说话,问她可能放人?”曲瑶镜边吩咐逢春,一边看向闭眼假寐的寿宁长公主。
她身边发生的事,鲜少能逃过考宁长公主的耳目,那日她和曲韵浓的争执,曲的浓人还未踏出清规院,消息便已经送进了寿宁长公主的雾松院,第二日就听说,大伯曲连下值回府时不慎惊了马,从马车上跌了下来。
摔了一跤,但并不严重,只是淌了半日鼻血,外加鼻青脸肿,短时间是无法出府见人了。曲瑶镜那点小心思,哪里逃得过寿宁长公主的眼,只微微朝她觑了一眼,并未出言阻止。
看出了寿宁长公主的纵容,曲瑶镜笑得眉眼弯弯,一边催促逢春去请曲韵浓,一边让藏冬替自己斟杯茶,借花献佛孝敬寿宁长公主,被寿宁长公主嗔了一眼也满眼笑盈盈。因是进宫,难免要谨慎些,曲瑶镜便带了性子稍稳重的逢春,以及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藏冬,逢春忠心,而藏冬有用,如此也免得进宫后两眼摸瞎。至于点秋,兴许是那噩梦后遗症的关系,即便曲瑶镜心里觉得藏冬更为可疑,却仍旧下意识将点秋排除在可信任的范畴之外。
她也知晓,现在的点秋与惠娘,除去共用了点秋这个名字之外,她们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人,如此对点秋而言并不公平,但人心都是偏的,不信就是不信。点秋和藏冬都是聪明人,进府没几日便察觉出曲瑶镜对她们的警惕,心中虽然疑惑,但也乖觉,并不多言多问,只做好自己应份之事,绝不行差踏错。她们这般小心翼翼,倒让曲瑶镜有些愧疚,故而她也在努力说服自己,适当对她们交付些信任,这也是今日藏冬能随她进宫来的原因之一。曲瑶镜接过藏冬斟来的茶浅啜,帝后还没来,虽出门前吃了半份五谷粽垫肚子,但现下又有些腹饿感,便偷偷捻着逢春替她装在荷包里的粽子糖吃。
一颗糖刚送进嘴里,逢春便折返回来。
“老夫人允了,可四姑娘说,老夫人身边离不得人,她随侍左右也好就近照看,就不过来了。”
曲瑶镜没想到曲韵浓会拒绝,闻言便抬头看过去,她正略带歉意地朝这边挥着帕子。略微颔首,曲瑶镜回了抹宽慰的笑之后,便没再说什么。曲家大房这些年所受的冷遇,皆因曲瑶镜而起,只要曲瑶镜愿意冰释前嫌,大房的困境自然不负存在。
这个道理齐国公夫人很清楚,否则也不会接连将曲韵浓往曲瑶镜眼前送,曲的浓自然也明白,只要今日她在曲瑶筑身侧坐下,曲家大房二房不和的传言不攻自破,依靠着曲瑶镜如今的灸手可热,她完全
可以一跃人前。
她已递了台阶,可曲韵浓为何不愿意来,就不得而知了,曲瑶镜只是不想辜费曲韵浓那日的一番落泪,她已伸出援手,但既人家不愿意,便算了。
寿宁长公主虽一直作壁上观,但也注意着她们这边的动静,间言睁眼看向曲瑶镜,正要开口说什么,却听见耳畔一阵嘈杂,抬眸看过去原是几位面带深笑的官眷,欲言又止地似乎想说些什么。陈嬷嬷淡淡睨了几人一眼,随即俯身在寿宁长公主身畔耳语:“这几位才从老夫人那边过来。”
寿宁长公主闻言,眼中划过一丝了然,但面上并无旁的表情,只是神情有些厌倦,挥了挥手,示意陈嬷嬷将人遣退。
以她的身份,自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在她面前来说上几句话的,况且这般显而易见地挑拨伎俩,她出身宫闱,又岂会看不出来。
等那几位官眷被陈斑嬷请走,寿宁长公主才看向耷拉着脑袋的曲瑶镜,凝肃的面容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,她柔声问:“你那日来和我说,想在你身侧多置一张席位,便是给她要的?”
曲瑶镜捧着茶碗,有些悻悻地颔首。
寿宁长公主见她臊眉耷眼的,有些心疼,伸手替她扶正鬓边的步摇:“这本就不是你的错,你已尽力帮她,可怎么选,怎么走是她的事,你问心无愧便好,又何必挂怀?”
曲瑶镜抬头望向寿宁长公主,眸中迷茫未散,却在望向她深如静潭,包容万物的眼湖时,骤然反应过来。
她仍旧是被曲韵浓影响了,记着她一声声心有不甘的哭诉,却忘了,归根结底,大房的落魄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