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河。”
“好哟!"袁呓嘿嘿一笑,再冲篷下的阿芎眨眨眼,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口夸道:“梁老头你人真好,小鱼干做得也好吃,下次接我们的时候记得多带点,我全买了!”
闻言,梁老头也被她的情绪带动,黝黑的脸庞笑得褶子都出来了,他不免开口打趣道:“女娃娃是个小馋猫。”
见他同意并且调转船头的方向朝着沙棠而去,阿芎才收回目光垂下眸子,将手指捏着的小鱼干瞧了几下,最后伸手递给了颜渚身上趴着的纸扎猫阿入。阿入左看看小鱼干,脑子里想自己附着在纸扎猫上丝毫没有食欲,右瞧瞧好似不经意间瞥过来视线的颜渚,两眼一闭认命地长嘴把阿芎递过来的小鱼干吞进了肚子里。
“梁老头,刚刚在岸边听你唱的词挺好听,是哪儿的曲调?"袁呓下意识地想从他的口中撬出来更多的信息。
梁老头划船的手不便做动作,便摇了摇头回道:“哪有什么曲调?不过是老头子我在即渡源河这儿划了一辈子船,无聊至极时编的词。”“随口这么一吆喝也当是揽客了,不少客人还因为我的唱词指名道姓要登我的船呢。”
“星河化矢,岁岁白相思………袁呓小声地念了梁老头的唱词一遍,故意让他听到后又问,“梁老头,你这词写的很有水平嘛,你也读过不少书吧?”梁老头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小时候家里还有那么几本书,后来穷啊就扔到灶台里咯。”
“我这词也登不得什么大雅之堂。”
随后,梁老头又在袁呓的请求下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么多些年来的所见所闻,不外乎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小事,越说整个人越兴奋,握着木浆的手动得有力且快,使得木船快速地行驶在水面上。
离沙棠越发近了起来,参天大树给人的压迫感就愈发强烈,明明还是清晨的白天,硬生生被沙棠树的枝叶遮了个大半,光线透不下来,船篷里就黑了起来,阴影打在阿芎的面上暗淡了她的五官。这段船程就在梁老头意犹未尽的讲述中拉下帷幕,他靠了泥屿的岸后用竹篙狠狠地戳在河底,人站在船头使得木船平稳下来。“娃娃们,慢点下哟。”
袁呓率先抓起阿芎的木拐杖,几下就跳到了泥屿上,转身对着颜渚挑了一下眉。收到暗示的颜渚大大方方地伸手扶着阿芎的胳膊,先她一步下了船后将人稳稳地托了下来。
梁老头刚刚便已经与袁呓告过别了,此时也不拘泥,抓起撑船的竹篙就往水中划去,眨眼间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雾中。袁呓三两下走到阿芎的旁边,将手中的木拐杖递了过去,顺便怕梁老头没走远就在贯意中说道:“总觉得他有关于沙棠的事情瞒着我们。”“无妨,我们拿到鹿角鹣就走。"阿芎边说边朝着沙棠树的树干走去,尽管她已经拿着木拐杖辅助,颜渚还是不放心地搀着她的胳膊防止她因为湿滑的泥播倒。
两人都往泥屿中心走去,徒留怔愣的袁呓站在岸边被缓缓袭来的河水打湿了一截裤脚。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,两三步追上了阿芎问道:“鹿角鹣?你居然要找它?”
“之前在夕乌的时候好像听人说起过,鹿角鹣是从即渡这边引过去的。原来它真的在即渡…”
“你都不知道我们要来干嘛就跟着啊?“江海适时在贯意中小声地吐槽,不过好在袁呓此时被阿芎的目的惊到了懒得跟他计较。靠近沙棠的源河水清澈见底,即使是泥屿上也时常存留一些,他们三个人就这么踩着浅浅的水滩往中央走去。其中生长的沙棠树高大到站在这里抬头望艺都看不到边际,它的树干极其粗壮,已经不能用几百人合抱来比拟了,绕行一周要花上很久。
阿芎站在沙棠树前抬起手臂,上面缠绕着的迷縠纸锁链霎时飞下去,它对于气息的敏感程度远超于人,所以由它来找入口最好不过。袁呓见迷縠纸锁链一下子飞出去带路,且它时不时地砍下点沙棠树干上绕着千奇百怪的枝叶好似在找什么,颇为好奇地问道:“鹿角鹣在树干里面?“不在。“阿芎摇了摇头后带着人跟上了迷毂纸锁链,随后坦诚地说道:“它在水下。”
闻言,袁呓的双眼都要惊讶得快掉出来了,她突然意识到袁家真是一座华丽的牢笼,待在其中不仅不长什么知识还容易被同化成自负、高高在上的人。至少,袁家的书中就从来没记载过即渡还有一棵通天极地的沙棠树,也不曾记载过源河之水下面还有一尊能够引天雷的鹿角鹣。迷縠纸锁链一路上砍了不少横生盘踞的枝条,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袁呓回望源河时发现太阳已经从山边升起的时候,迷縠纸锁链在前方某个地方来回环绕,好似找到了。
它将挡在入口的枝条都砍了下来,确保入口的高度和宽度能容纳一人进时才绕回阿芎的手臂上。
袁呓最后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比沙棠树下还要黑,蹙了一下眉开口问道:“需要照亮吗?我还有根火折…”
她的话还未说完,就见前方的阿芎随意伸手在沙棠树的内部不知哪个地方上轻轻一碰,霎时像是被荡去灰尘一般,蜿蜒向下的石阶两侧之上无数镶嵌、甚至生长在树中的明珠亮了起来,照耀了一整条路。“走吧。"阿芎开口。
沙棠树之中的石阶能看得出长期使用的痕迹,但因为保存良好尚没有出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