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!"见他伤心,她何尝不心急,下意识仓促解释。“有什么不一样?我要听表姐亲口说",谢琅的气似乎已消了几分,眼神回过来,盯着她,语气认真极了。
毫不怀疑,要是她没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,他绝对还会生气。甚斟酌一番正要开口,远处呼传来呼喊,“表小姐,老夫人找你!”声音越来越近,为防来者起疑,阿怜只好与谢琅拉开距离,也紧紧盯着谢琅的反应,认真道,“老夫人找我有事,我去去就回,你先在这等我一下,我有合理的解释。别不信我,表姐心悦你,比真金还真。”“诶!这就来!“她向那人答道,最后看了谢琅一眼,脚步匆匆地离去。谢琅盯着她仓促远离的背影半响无言,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后,忽低头意味不明地一笑。
表姐的心里装着太多东西了,他总是往后排的那个。裴老夫人叫她过去,原是为住持的一句念叨,“家中最近可有远亲来访?”就这么一句,让她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跟住持聊了许久,多是住持发问,她来答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阿怜的头上又起了汗,明明主殿阴凉舒爽,她却觉得难熬。
只因谢琅还在外头等她。
等答完最后一问,向住持确认没有其他问题了,阿怜立马向裴老夫人辞行,跨出殿门后就在夕阳下跑了起来,跑得身上的衣裙簌簌作响。然而,等银杏树出现在视野中时,阿怜忽脸上一白,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,她腿脚发软,心脏激烈地搏动,闷闷的疼逐渐蔓延至全身,她不再感到炎热,只剩一股掺着怕意和悔意的寒冷,似将她的手脚冻得没有知觉了。“世子呢?"她问寺门处守着的童子。
童子天真问,“哪个世子?”
阿怜忙回,“就是穿着莺黄锦袍,满身富贵,身高八尺那人”童子恍然大悟,夸张地′噢'了一声,“原是那个古怪的大哥哥。他刚离开不久,看着气冲冲的,又好像在哭,翻上马背就走了。”阿怜心里一痛,忙踩着马蹬翻身上马,攥着缰绳腿一夹,马儿就踏着碎步跑了起来。
“小姐!我怎么办?"等在马车上的莲月扯着嗓子喊道。阿怜没拉绳子,于颠簸中转身瞥了一眼,瞧见另一辆车上的念柏,便对她道,“同念柏一起先回府去,不用管我!”马蹄哒哒扬起一路灰尘,身着华服的阿怜骑着马,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。昌愿寺主殿。
裴老夫人面含担忧地问住持,“如何?”
外罩金红刺绣法衣的住持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,摇头道,“此女命中带煞,必会让府内不太平。”
“这……“裴老夫人满脸错愕,她对这个能独当一面,聪颖机敏又乖巧的孩子印象极好,却没料到会在住持这得到这个回答。自病愈后她便成了昌愿寺最虔诚的香客,住持说的话她向来看重,闻此心中千回百转,闭眼叹气后,终是继续问下去,“可有什么解法?”住持和手弯腰,念了一句佛号,高深莫测地指了指屋顶,“只有将这姑娘送去更尊贵的地方住上几月,此煞才能消解。”“住持的意思是?"裴老夫人已有了猜测,却难以相信。住持的回答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怀疑,“正是天家。”“天家之侧,所有煞气自行退散。”
裴老夫人气息一滞,扶着额头往后仰,大嬷嬷忙惊呼去扶,住持也被吓出一身冷汗。
任由嬷嬷为自己捏肩擦汗,裴夫人心中叫苦不迭,眉心皱如川"字。她不是不知道琅哥儿对那孩子的不同,先不论那孩子的心意如何,若真让她在天家之侧住上几月,那便是活活将两人拆散了一一姜怜的相貌一绝,若将人送进宫里,她今后的出路极大可能就是在宫中承宠为妃,一直住下去。
到了那地步,琅哥儿一定会跟她闹,姜怜外祖那边的亲缘说不定也会与她为难。
这事不是一时半刻能决定下来的,她得回去跟儿媳妇商量商量再说,遂与住持请辞,由人扶着跨出殿门,往寺庙外边去了。送裴老夫人离去后,住持松了口气,放下手杖从后门出了主殿,绕过四水归堂的中院行步至静谧的后院。
他停在一客厢房门外,恭敬地敲了敲门,不多时便被人带了进去。住持不敢多看那盘坐桌前的官家,低头行礼道,“已按照您的吩咐,说与了裴老夫人。”
赵寅不动声色的饮茶,眯着眼睛的沉郁样子似是虎狼,不像饮茶,反像在吸吮谁的血肉。
苏思福察言观色,出声解了住持的难,“行了,官家知道了,你先退下吧。管好你的嘴,自会有赏赐送来,否则嘛”他没说完,住持苍白着脸连连应是,转身匆忙退下。崎岖山路扬尘阵阵。
不知颠簸了多久,阿怜的胃袋都有些发酸,忽见一巨石自不远处滚落,挡住了去路,阿怜只能拉紧辔绳,紧急停马。马儿嘶鸣声过后,阿怜横马犹豫片刻,想着要不要绕过去,忽见一队手持大刀,穿黑衣的蒙面人从大石滚落的山坡上冲下来,虎视眈眈地看她。阿怜抿起发白的唇,立即调转马头想往回走,然而刚转向,却见背后也站着一队相同装束的人,正渐渐向她逼近。
前后夹击堵单骑,这不是山匪劫财,是专门冲着她的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