汁液的尸体拼凑起来。况且,那神奇的药本来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。药能治药吗?
越飞光只觉得浑身发毛:“你为什么这样?”先知微笑:“为了救人。”
越飞光更觉荒谬:“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人?”明明是无私的举动,但她想到面前这人将自己的身体一寸寸碾碎、熬煮,敷在别的尸体的伤口上,便觉得后背发凉。这行为,比那些邪修疯子还疯狂几分。
先知道:“你不要恐惧。”
她声音仍是淡淡的,声线平静,仿佛已经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。“你我都是拥有神的力量的人。我问你,你享受这种力量吗?”越飞光垂眸,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享受模拟器带来的力量吗?
答案当然是“是”。若非模拟器,她早就死在同阳郡,葬身于食魂蟀蟒口中了。
可享受这种力量的同时,她也在忌惮着她。拥有基本的防身能力后,她使用模拟器的次数明显下降,若非必要,她甚至不会开启它。
见她沉默,先知道:“看来,你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。我也一样。”她就用这样平静温和的语气,毫无波澜地叙述了自己的故事。“我一出生,就有着特殊的瞳孔、特殊的发色。父母视我为怪胎,将我送养到膝下无子的远房亲戚家。五岁时,我第一次觉醒了力量,学会了预言。我预言到了一场火灾。”
一场烧毁半座城市,将包括她养父母在内的近百名居民吞噬的大火。“七岁时,我又预言到一场大雨。”
大雨冲垮了水坝,卷走沿岸无数百姓。
“包括这次的十日灾,我也提早知道了。”越飞光看着她,听她继续向下说。
“不过,就算预言到,我也没能力改变。有些人注定会死一一若火灾被我改变,他们就会死于洪灾,洪灾被我改变,他们也会死于其他灾难。”在命数既定,无法改变的情况下,无知才是真正的幸福。而知道一切,却又对一切无能为力的先知,则注定独自承担起所有的痛苦。越飞光道:“我似乎明白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了。”先知道:“自寻死路?我只是为自己寻找一条解脱的路,也是唯一的一条出路。至于什么神的力量、成为神的可能?我不在乎,也不想要。”越飞光道:“好吧。”
她和先知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,她也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伤春悲秋。“反正就算你后悔,现在也晚了不是?”
先知点点头,却又摇摇头。
“还不算晚。”
她侧目看向、越飞光,似乎是想叫她的名字。但张了张口,她才想起自己并未询问过越飞光的名字。
越飞光“嗯?"了一声,似是看出了她的窘境:“越飞光。”先知道:“好。越飞光。”
她又收回视线。
“人的身体,是拥有再生能力的。”
越飞光点头。
“缺损一块皮肤、一块血肉,甚至一块器官,都有可能重新长出来。对于所谓的饮者来说,这种恢复尤其的快。这是因为,饮者的灵相较常人更加活跃、更加凝实,能够加速身体再生。”
越飞光道:“你是说,身体就算毁掉了,还能重新长回来?”先知道:“没错。不过我做不到。想要重新长出一具身体,只有灵十分强大的人才能做到。”
“具体要多强大?”
先知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也许饮者修炼到极致,就能达到这个地步吧。”越飞光眼神动了动,将她这句话记在心中。她并非先知,能力也和预言无关。但越飞光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一-也许在不久后的将来,先知的这个提示,会救她一命也说不定。可细细想来,这种猜测又像是凭空产生,毫无根据。越飞光呼出一口气,暂时驱散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