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小鼠(2 / 3)

要再说些甚么,陆明沾血的手指死死扒住地面,挣扎着往前爬,妄图听清。

“陆明,醒醒。”

他猛地回神,从榻上弹起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,嚇得身上汗涔涔的,整个人像水捞的一般。

“魇住了?”程知遇问,“我本想等你起了,换好袍子再进来唤你,守在门口的小侍同我说你一直在喊,我便贸然进来看看。”

陆明死死攥住程知遇的衣袖,心脏“砰砰”跳个不停,身上疼得好似真的被鞭笞一遍。

“你伤口又开裂了,我去叫府医。”程知遇看着他身上洇出的血红,不由得蹙眉道。

“不要!”陆明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程知遇,拼命摇头,“不要,不要留我一个人,阿遇,阿遇——”

他险些从榻上跌下来,失控瞬间,跌在了程知遇怀里。

“我在,别怕别怕。”程知遇手忙脚乱地拥住他,将人安放在榻上,轻轻拍着他的头温声哄,“在这儿呢。”

陆明劫后余生般惊惧,手指死死攥着她的衣角,他那么瘦,程知遇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环住他。

“......阿遇,我听话。”陆明声音颤抖,生怕程知遇甩手扔下他,“别抛下我,别抛下我。”

“不会的袄。”程知遇无奈拍拍他,“丢不了。”

“你身上沁了汗,出去吹风再惹了风寒,换身衣裳,我就在门口等你,不走远。”她安慰似地拍拍他的手背,温声叮嘱。

“好。”陆明渐渐回神,点点头无知无觉地应声,“......好。”他缩了缩手攥紧被角,双目死寂而空洞。

*

绿芽抽条,春日不知为何,日头晒得人脸颊发烫,程知遇从院子手中接过伞,伞柄微凉,坠着橙黄穗子,遮下一片阴影。

陆明推开门,他已盥洗完毕,换了身月白的袍子,上面了无装饰,只是料子柔顺垂坠,更显他身形颀长。

“牵着我就好。”程知遇把伞往他的方向倾了倾。

陆明微顿,缓缓伸出手,牵住了她的袖缘。她走一步,他跟一步,像她的小尾巴。

两人在人群中穿梭,陆明被人挤来挤去,只得一步不离地守在程知遇身边,市集喧闹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,甜、咸的香气混杂在一起,程知遇停下买了两个饼子,猝不及防地给他塞了一口。

“垫垫肚子,过午带你下馆子去。”程知遇笑了笑,付了几个铜板,目光往街前面扫去,热情地搭话问,“老板,前边都是些什么店?我这刚来,也不熟悉。”她冲老板笑笑。

“我说呢,听着不像东京人。”卖饼子的阿翁拿蒲扇扇了扇,热络地回应,“前面是茶汤巷,一条街全是茶坊、饮子店,这前后过的人多,都喜欢到那歇歇脚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程知遇咬了口饼子,不知在想什么。

两人往茶汤巷挤,陆明相貌出挑,眼上还蒙着布条,来往过的人不自觉地往他脸上扫,程知遇瞥了几眼,把人往身后带了带。

陆明感受到了程知遇的小动作,懵懵懂懂地跟在她后头,出了一声,“阿遇?”

“怎的了,饼子吃完了?”程知遇问他。

陆明顿了顿,轻“嗯”一声。

“那就前面瑶台香小坐一会儿,这天晒得人都要化了,也晾晾伞。”程知遇顺着他说,她也耐不住热,一边说一边将人带向瑶台香。

正是正午热劲儿上来的时辰,瑶台香人坐得满,黑漆箱似的大食案排开,各个式样的碗筷、盘碟井然有序地摆放,一身着桃粉襦裙的小娘子,腰上系着青花布手巾,发髻高耸,正往一景蓝瓷瓶里插玉兰。

“这么早就换花?”程知遇刚刚将伞收拢起来,温和地冲她笑笑。

那小娘子循着声看向她,羞怯地拿帕子掩面欠了欠身。

“遵着时令呢。今个玉兰开得好,客官瞧着也舒心。”她转头招呼店小二过来,打远处跑来一个小伙,笑得热情,恭恭敬敬将两人请了进来,那小娘子不再说话,躲在玉兰后面瞧瞧观察。

玉兰的香气惬意,驱散了些许燥热,程知遇将手中的伞递给店小二,拉着陆明的衣袖往二楼走。

楼上倒是安静许多,茶房坐在矮凳上磨茶,对面只有三两个学子围着书案品茶阅书,店小二将二人引上来,特选了一处开阔的地界,拦上屏风,热情地询问二位点点什么。

“今个雪泡梅花酒不错,最是解暑,二位客官尝尝?”店小二乐呵呵地问着。

“我瞧着不错。”程知遇满意颔首,侧过去兴致勃勃地问陆明,“喜欢吃甜点的么,弄点冰雪冷元子吃?”

陆明显露出一丝窘迫,攥紧了手落在膝上,抿唇小声说,“你说的这些,我不知。”

程知遇咬了下舌尖,稍一顿转头同店小二交代,“雪泡梅花酒两份,砂糖绿豆、冰雪冷元子各一份,滴酥两份,马蹄糕一份,桂花酥酪两份......就先这些,过会子不够再加。”

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,转身离去,不一会儿,在楼下见到的那位小娘子端着雪泡梅花酒款款上前,羞怯地看了程知遇一眼。

程知遇挑了挑眉。

“只我们两个,点得太多了。”陆明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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