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轻蹙,拉了拉她的袖子。
程知遇立即收回思绪,偏头回应,“怎的还心疼了?怕啥,又不是掏不起银子。”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笑,看向陆明的眸微挑,“真心疼,就多吃点,别白瞎了。”
小娘子被晾在一边,扭捏地扯着帕子,只等程知遇回完了陆明,才和人搭上眼神。
她眉梢带喜,殷殷切切上前,主动在一旁为程知遇斟酒。桃粉色的襦裙衬得她娇媚,一截藕白的脖颈乍眼,程知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依着从她手中接过酒盏,浅啜一口。一朵梅花在琼浆中徐徐绽放,香气扑鼻,入喉冰凉祛热,甜滋滋的。
“这雪泡梅花酒,是冬日腊梅摘下洗净,用蜜腌渍,加酒封存,热的时候拿出来搁两块碎冰,清爽香醇,最是适口。”
见程知遇眼眸一亮,那小女娘也忍俊不禁,温柔地又斟了一盏,开口轻言,“官人请。”
陆明听出了这个声音,却防备得紧,绷着身子一动不动。程知遇单手将酒盏拎到陆明面前,心情颇美,“尝尝?”
陆明顿了顿,瓷白修长的手捧起酒盏,煞是好看。
他低头啜饮,喉结上下滚动偏生出几分风流之意,程知遇倏然注意到他圆润的指尖,不由得勾了勾唇角。
“好喝吗?”程知遇问。
“嗯。”陆明点点头,乖巧地捧着酒盏喝。
果子、饮子陆续上齐,程知遇轻轻摇晃酒盏,目光盯着起起伏伏的梅花花瓣,慵懒地翘起了眉眼,“你是焌糟[1]?唤什么名?”
她神情思忖,温着声回答,“回娘子,妾身暮云。”
“名好听,人也好看。”程知遇不吝夸赞,捻了一块马蹄糕咬了一口,问道:“怎想着出来做焌糟了?这活可不安定。”
暮云稍顿,眉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楚,温声解释,“夫君重病,门庭冷清,妾身带着个半大小子,不好出来做整天的活,只得找这些闲散的事做,过午回家,还能给孩子带点吃食。瑶台香的老板心善,只叫我每次来时换换花,除雅间中的贵客不得叨扰,楼上楼下任我走。”
程知遇没接话,把冰雪冷元子往陆明面前推,“尝尝这个。”又一口新鲜,陆明头一回吃这么甜滋滋的东西,不由得多尝了几个,程知遇瞧着舒心,叫暮云介绍。
暮云愣了一瞬,连忙垂眸答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