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轩禾心中暗想，他一个凡夫俗子都可以凭借《蓬莱法式》修出心园，那心园该是存在于每个人身上。
“有什么糟心事，说出来让我听一听。”
长夜寂静，灯火暖黄，很有促膝长谈的氛围。
“当然。”
和一些嫖客不同的是，他只在前楼勾栏听曲，从不插花弄玉。
动物肠衣和鱼鳔制成的“茎套”，防范效果有限，为了一点肉体之欲去触犯风险，得不偿失。
“小云，你身体梅逝吧？”
陈轩禾抿了口茶水，看了眼跃动不止的油灯火苗。
楼内的听琴、有棋、玉书、知画四位艺妓都在前楼，是卖艺不卖身，其中又以听琴最为神秘，弹琴唱歌只在幕帘后，从不以真面目示人。
“苗哥，我真想见她，甚至想八抬大轿娶回去，我大概因为她的声音就一见钟情了。”
你看上了青楼馆的姑娘，干嘛来拆我家窗户？
“没有，窗户的话，我···我赔！”
“苗哥，我说的事情，可千万别跟我爹提起。”
“谢苗哥了。”宋云拖沓着身子，艰难走去庭院。
屋内，又余下一人一猫。
狸花猫点了点头，“这个人想和那位姑娘交配吗？”
“小云钟意艺妓，可这份欢喜不会得到回应，因为我清楚宋叔的性子。婚姻是‘合二姓之好’，最讲门当户对，宋叔不会让小云娶妓女玷辱门楣。”
狸花猫想了会儿，开口道：“是黑草蛊惑的。梨花娘娘是好猫，自己捉耗子吃就可以了，当初也是黑草告诉我下山附在人身上，就可以索要贡品的。”
“坏东西！花匠除掉就好了。”
“当初梨花娘娘的黑草就是花匠除掉的。”
“唔···”狸花猫撇过头，尾巴小幅度摇摆，腹中渐渐起了一股舒服有规律的呼噜声，“毕竟梨花娘娘是大妖。”
“这是被盯上了啊。”
“要是再被缠上呢？”
“那就有劳梨花娘娘了。”
···
好在平日里睡觉不少，偶尔熬夜不会觉得太过困乏，他看了眼狸花猫，想起入宅前的聘请仪式还没完成，刚好借着长夜漫漫，立定契约。
狸花猫跳了过来，盯着纸张成型的墨猫。
“是契式的一部分。”
陈轩禾的笔顿了一顿。
【松州梅城县陈氏，虔心拜告东厨司命、瑶池仙母，今以盐一斗、鱼若干、羽翎玩物六件为聘，迎请梨花娘娘入宅。
猫之责在晨昏卖萌，爪不毁花草，尾不拂案；人之诺在罐管温饱，医保安康，终生不弃。
“诶，不用捉老鼠吗？”梨花娘娘念诵一遍，有些疑惑。
“卖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那梨花娘娘可以一直‘卖萌’。”
在狸花猫盯着自制的“纳猫儿契式”时，陈轩禾将聘礼取了过来，是早些时日准备的羽翎玩具，加之瓮中的两条江团。
“不用还礼吗？”
“可这不公平。”
狸花猫跳下书桌，钻入了庭院篱笆外，过了会儿，便又叼着一只肥大的耗子回来。
“嗯——还是先晾晒起来再说。”陈轩禾回道。
“好。”
将契约晒干存好，陈轩禾问道：“明日我要去梅城解决小云的事端，梨花娘娘要去吗？”
“那尽量不要在普通人面前开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