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一直耗着？”
他问得直接，丝毫不给人转圜的余地
盛律清垂着眼睫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白色毛巾边，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昏黄的光线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，投下一小片晦暗不明的阴影。他并未开口。
这人永远是这样，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，不想交代的、不愿透露的，任凭外界如何试探、敲打、甚至逼迫，水面也泛不起一丝涟漪，窥不见半点端倪。沉默，如同实质的铅块，沉沉压在两人之间。就在这时，站在几步开外的顾文姝突然开口。她的视线没有刻意落在谁身上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：“刘局之前提过的那起案子，确实很难办。”
她顿了一下，语气毫无波澜，“连田印染厂拆迁现场发现两颗头骨，初步尸检推断，死亡时间在七年前左右。”
她的视线没有刻意落在谁身上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。“颅面复原已经完成，但是目前走访排查下来，暂时没有任何线索指向明确的失踪人口，无人认领。”
七年前的无头悬案，发生在拥有近千名员工的田印染厂。厂区封闭，人员密集，人际关系盘根错节。这样的地方，死了两个人，丢了两个头，整整七年，竞然查不出死者身份，这听起来就是个天方夜谭“盛律清！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！”她毫不留情地撕开他强撑的伪装，“像个被抢了玩具就撒泼打滚、只会躲在角落里生闷气的懦夫，像个得不到想要的糖果就哭天抢地的任性孩子，幼稚！可笑！”空气仿佛被这尖锐的斥责冻结了。窦原倒抽一口冷气，连呼吸都屏住了。顾文姝胸膛微微起伏，强压下翻涌的情绪，语气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，却更显力量。
“刘局说得有错吗？那起案子现在查不下去，可这起案子查不了，难道接下来的所有案子就都不查了？躺在停尸房里的其他冤魂，就不配等一个公道了？你穿上这身警服，难道就只是为了追查那一起案子？你告诉我！”这番话，由顾文姝说出来，比任何人都有重量。没人知道，她平静无波的外表下，翻涌着怎样滔天的恨意和执念。没人能真正懂得，她有多想、有多需要查清这起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