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原北县
邵彬浑身血液都凝结,猛地回头。
宁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,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。月光映照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,在邵彬眼中简直比厉鬼还可怖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手中的剪刀"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宁竹瞥了他一眼,朝着姚牙咧嘴咬人脚踝的小狼狗招了招手。“回来。”
听见她的声音,小狼狗毫不犹豫地松开嘴,迈着四条腿奔来。宁竹蹲下身,伸手挠了挠小狼狗的下巴,小狼狗蹭了蹭他的手心,发出低低的呜咽声。
邵彬的嘴唇颤抖着:“我我……
想要解释,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宁竹抬起头,脸上还带着笑,眼神却冷得吓人。“我说过,再有下次,刀只会落在你的脖子上。”邵彬双腿一软,瞬间瘫坐在地,脑海里只有"完了"两个字,一时间竞连求饶都忘了。
等他终于回过神来,痛哭着跪在地上,正欲开口求饶,抬头却见宁竹身后站满了人。
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众人哪还睡得着,如今站在不远处,一个个冷眼看着他,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,就连被他特意支走的季新承也在其中。此时,邵彬终于反应过来,脸色扭曲,额头上青筋暴起,望着宁竹咬牙切齿道:“你设计我!?”
宁竹没有回答,起身走近。
她的动作不急不缓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邵彬的心上。邵彬慌忙害怕想要逃走,可身后的路却被手推车挡住,他退无可退,直直跪在地上,涕泗横流地说道:
“我……我只是一时糊涂,宁小姐,求你饶了我吧!饶了我吧!”邵彬连声恳求着,他将乞求的目光转向两位东家,盼着他们再为自己说句话。
可是卞景辉和曹余馥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,邵彬顿时心下一沉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曹余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:“你怎么敢说是小竹设计你!是她把剪子递到你跟前的?还是让你去偷她自己的粮食!剪坏她自己的粮袋!”说完她胸口剧烈起伏,便别开了头,不欲再管。“唉,"卞景辉深深叹了口气,语气中也带着失望,“我说的话,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心.……
原北县如何还犹未可知,粮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邵彬这么做就是没打算给宁竹留后路。
反正求情的话,卞景辉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,也没脸去说。不管最后是个什么结果,说到底,那都怪邵彬自己心术不正。宁竹突然开口问道:“今天白日里,你干什么去了?”闻言,邵彬眼睛一亮,以为能借此拿捏宁竹,他咽了咽唾沫。“你如果放了我,我就告诉一-”
他说话时,自以为伸手拿剪子的很是隐秘,可比他话音更快落下的,是宁竹手中的唐刀。
宁竹对身后传来的惊惧呼声充耳不闻,抬手挥去唐刀上的血珠,眼神格外冷漠。
她将刀缓缓推进刀鞘,发出一声轻微的“铮"声。“我什么时候说过,你有谈条件的资格?”邵彬倒在地上,剪刀就在他的眼前,可他却顾不上去拿,手指拼命捂住脖子上碗大的伤口。
可是血液还是不停的从指缝间流出,他喉咙里发出“赫赫"的声音,听起来痛苦又渗人。
几息过后,邵彬终究是不甘地闭上了双眼,对于宁竹问出的话,再也没有回答的机会。
空气如死一般的寂静,夜风吹过,淡淡的血腥味索绕在众人的鼻尖。众人在地动发生前,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,过着再平静不过的日子,从没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。
宁竹杀人时的冷酷狠辣,着实让人心生惧意,就连向来八面玲珑的方掌柜,此刻也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。
明明她手中的唐刀已经归鞘,但那股冷然肃杀之气依旧存在,锐利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。
宁竹将众人各异的反应看在眼里,心中并不后悔除掉邵彬。末世的教训早已刻进骨子里,对有意伤害自己的人心软,就是嫌自己命太长,倘若再来一次,她依旧会选择动手排除所有危险因素。不知过了多久,一道稚嫩的嗓音打破了这片死寂。“阿姐,手脏了。”
小姑娘仿佛并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,手里捏着一小块手帕,走到宁竹跟前,仔仔细细地替她擦拭着手上不慎沾上的血迹。宁竹眸光微动,任由她摆弄自己的手指。
半响,宁荷抬起头,甜甜的笑容依旧,紧握住她的手。“好啦,我给阿姐擦干净了。”
小狼狗也从邵彬的尸体旁跑过来,蹭着宁竹的小腿,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那团温暖、毛茸茸的触感。
宁竹嘴角缓缓扬起笑,只是笑容并未持续太久。很快,她笑容一敛,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“今日之事想必都看见了吧,望诸位都安分守己,别再生事端。”至于下场,都已经明晃晃摆在眼前了。
宁竹不会避讳在他们面前动手,因为只有这样,他们才会安安静静地抵达原北县。
至于他们心里怎么想,宁竹并不在乎。
如今众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先说不会有谁蠢到去报官,毕竞没有路引偷偷离城,被抓到了就是杖责流放的下场。退一万步说,就算是有人报官了,又有谁能相信呢?证据又在哪儿?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