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马望舒,阿娘说,望舒是为月亮驾车的神,可我带不到月亮往太阳边去,因为会把我灼伤。小的时候,团圆节我都会靠在阿爹或者阿娘的怀里,在院子里一边吃着阿娘亲自做的月团一边抬头看天空,那月亮又大又圆,金灿灿黄澄澄,好像比阿娘做的还要好吃。不像此刻的月亮,太瘦了,肯定不够美味。我低着头踩着月色下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的走,小桃看我的心情不太好,也不说话,就在后边慢慢跟着。我们刚刚走到一条小巷拐弯的地方,听到后边传来“呼呼呼”很多人走动的动静,转过身来居然是刚才那个赵枭,此刻搬来了好大一堆救兵,手执刀剑,其中一个喝道:“大胆狂徒,敢欺辱我公子!现在最好给我乖乖束手就擒!”
其实刚才看到那把刻有“金”字的剑我就料到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安稳的回宫了。在大都,能差使带剑上街的仆从的人本就不多,刻有“金”字的也只有越骑校尉以上的级别才会有持有刻字武器的随从。那个赵猥琐能随身携带这样的小厮在酒楼如此嚣张,一定是仗着自己背后的家世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。
每次我都是想着悄咪咪的出宫,怎么想安安静静的回宫就不行呢?我已经很低调了呀。
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,好像比先前围着看假杂技的人还要多,我和小桃两两相望,默契的点了点头,决定拼命了。我们决定撒开腿拼了命的跑。俗话说的话,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三十六计,走为上策。总而言之言而总之,跑就对了。何况,这几年的江湖历练早让我和小桃对大都所有的宽窄巷子,偏僻胡同熟记于心,随便一钻一拐就能把后边的尾巴甩出几条街。
但我和小桃好像低估了对面的力量,说到底群众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。以往追着我们跑的人至多不过十几个,现在可是大几百的人。我和小桃跑到这这有人追,跑到那那有人跟,都要把大都跑完一圈了仍没能摆脱他们。小桃正和我从巷子里穿出来到大街上,前面又是一堆人马,不一样的是,他们身穿盔甲,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,这会也是他们的人吗?
我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跑不过不知道打不打的过?
身后又传来刚才的追逐声,而眼前这堆人马也手执火灯笼渐渐逼近。我突然眼前一亮,是瞿畅,居然是他,天助我也,便不由的挥起手大声叫喊“瞿畅!瞿畅!”
瞿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。满是疑惑的看着我。或许隔得远并没有把我看清。我急忙往前走近,他身边的人却一把截住,火光照亮了我的脸。
瞿畅忙让身边人松开了我,从马鞍上解下缰绳,轻轻跃下马背,利索的向我行礼:“太。。。”
我没给他机会说第二个字,就打断了他:“别太了。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,看到我后面的人了吗?他们想刺杀我,快拦住他们!”
其实我和瞿畅根本不熟,偶尔有那么几次会在我找石承宇麻烦的时候碰上他。他是石承宇的得力助手,被任命大都将军,大都校尉、都尉、中郎将都得听命于他。只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因为石承宇的关系不帮我,毕竟他是清楚我和石承宇的关系并不好的。
瞿畅起身对我点了点头,背过身敏捷的跳上马背,抓稳缰绳,拔出腰间长剑,发令道:“给我拦下前面狂徒!”
赵枭追过来了,两队人马各执火灯笼,四下里一时灯火通明。只是此时的赵枭又没有了刚才追我的气焰而是很勉强的挤出微笑,声音却在微微颤抖:“瞿。。瞿将军。。。”
或许瞿畅也没有想到追杀我的刺客居然刚好是他手底下的人。先是吃了一惊,而后脸色铁青的问他们意欲何为。
看到这里我便知道这个赵枭应该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,便开心的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带着小桃又溜了。
虽然石承宇这个人不怎么样,这个瞿畅倒是十分够意思。刚才他没有因为我的身份揪我私自出宫这个错处,更是仗义相救,只是不知道回到宫里他会不会和石承宇说这件事。不然石承宇是不会放过我的,他一定会告诉他的父皇治我的罪,然后废了我的妃位,好给他最爱的徐潇潇腾位子。
那天我和小桃仍旧是翻墙回去的。皇宫的墙很高,囚住了很多人,我和小桃亦不例外。虽然我们偶尔可以溜出去,可终究还是要回来。
回到宫里已是夜半时分了,入了夜的后宫像是一座旧居深山的古墓,静的连我和小桃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,偶尔有零星烛火和散落的脚步声,是深夜巡逻的虎贲军,但也离得很远。
屋子里的熏炉还燃着碳火,整个空间都暖洋洋的,飘散着木质香调,我困的不行,衣服都不想换,直奔大床便躺了下去。
小桃突然警惕的拔出剑来,我更被吓得瞌睡都没了。周围突然灯火通明,还涌进了一堆人,领头的便是琴娘,一见了我泪眼汪汪的扑通一跪:“太子妃,奴婢罪该万死。”
我不喜欢石承宇,也不喜欢他的乳母琴娘,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罪,学不完的规矩。
“哎呀,琴娘,你也不看看时辰,你就让我好好地睡一觉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。”
我每次出宫回来琴娘总是不厌其烦给我上演出同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