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日日用脑,想必不止他一人每到下班就有气无力跟将死之人似的。薛理对二哥胡扯:“自从上个月陛下削减公费开支,尚书大人就不太敢用公费买点心。”
薛二哥不明白:“为何不敢?”
薛理:“霜打露头青!担心比别的衙门用的多被陛下敲打!”林飞奴看向他姐夫:“礼部和御史台也是这样吗?他们反对削减公费开支啊,不应该阳奉阴违故意超支,好叫陛下知道每人每月限额五百太少吗?”薛理:“此令早已昭告天下,陛下不可能收回成命自打脸,他们敢阳奉阴违,陛下就敢杀鸡儆猴!礼部和御史台那些人不是不可替代的武将!礼部从上到下全部罢黜,年后陛下也能把礼部的人补齐!”刘丽娘不想听这些事,心里烦躁:“三弟,先用饭!”薛理点点头:“二嫂还是一吃就吐吗?”
刘丽娘:“自从用酱烧肉就不吐了。说来也怪,以前我吃不惯黄豆酱,也不想吃酱烧的回锅肉,现在我一个人可以吃一斤回锅肉!”薛二哥:“李婆子说她儿媳妇有孙子孙女的时候也这样。”薛理:″李婆子做事还算尽心心吧?”
薛二哥:“她孙子孙女自从到我们家,一天一个样,不敢不尽心!”李婆子是薛二哥家的老仆。若是她一个人在城里,无论卖身到谁家,每月最少可得一千钱。不过李婆子在二哥家每月只有三百文,因为她孙子孙女太小,需要二哥帮她养几年才能做事。
林知了低声提醒:“二哥,升米恩,斗米仇。即便你和二嫂觉得李婆子带着俩孩子可怜,规矩不能乱!像我在仁和楼,早上和晌午剩的饭菜,我不说可以吃,没人敢因为饿了偷偷盛几碗!”
薛二哥朝刘丽娘看去,“你二嫂没用!”
“你才没用!"刘丽娘瞪他。
薛理:“二嫂身怀六甲,为何叫二嫂出面?”薛二哥:“他们几人不是女人就是孩子,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给他们立规矩?”
这倒也是。薛理想想那两房奴仆是两个女子带着一对小儿女,薛二哥确实不好靠近奴仆房。
林知了:“二嫂,我帮你?”
刘丽娘毫不犹豫地点头:“回头要是她们跟我抱怨你严苛,我就说是仁和楼掌柜的,手下几十人,规矩大着呢。”
听闻此话,林知了便不客气。
翌日,林知了和往常一样醒来。因为不用早起去仁和楼,这几日林知了都要睡个回笼觉,但今天没有,她起来点着油灯就找新衣服。薛理被她闹醒,拿起椅子上的斗篷扔给她:“披上!”“刚起来不冷。“林知了拿出新做的茶色棉服,又拿出大氅和斗篷,“哪个好看?”
薛理指着紫色斗篷:“显贵气!”
林知了穿戴齐整就准备出去。
薛理问:“这几日你没有趁机给她们立规矩?”“这是二嫂家啊。“林知了送他一记白眼,“我贸然提起帮她调/教仆人,她会怎么想?她怀着孩子,我犯得着为这点小事叫她心里难受吗?昨天若不是话起话说到规矩,我就算担心奴大欺主,也不会接下这事。”薛理说不过她:“打算怎么做?”
“今日是除夕,也不能叫人家心里不痛快。“林知了不打算出言把人数落一顿。她到厨房使劲推开房门,咣当一声,觉少的李婆子率先出来。李婆子看到厨房有灯光就问:“谁呀?”
林知了:“睡不着,想早点起来做饭,不小心撞到门。”“小心啊。怎么没有点灯?"李婆子进来。林知了:“被风吹灭了。村里的风怎么这么大?”李婆子:“村里比城里冷。夏天舒服,到了冬天就遭罪了。我们平日里都不敢出去。林掌柜要做什么?”
“先烧热水洗漱。“林知了朝门外看去,“只有你一人啊?”李婆子心惊,“老婆子去把孩子叫起来?天亮了,也该起了!”薛理从屋里出来,看着漆黑的夜空,心说是我瞎了不成。林知了:“小孩子长身体要多睡觉。像我弟弟和小姑子,每晚都要睡四个时辰!”
李婆子心说,难道是我想多了,她只是随口一问。林知了又朝厨房外看一眼。李婆子确定不是她多心,可是说不叫孩子起来,难道也是客气一下。李婆子心说,我还是把孩子叫起来。
这位可是给太子做事的林掌柜。
听东家说,厉害着呢。
李婆子到厨房外面想起什么,立刻回屋把同屋人叫起来。薛理悄悄退到室内。
二人到厨房,林知了吩咐一句先烧水就去茅房。李婆子松了一口气,看着林知了走远,低声对同屋的顾娘子说:“日后我们要早点起。”
顾娘子:“林掌柜嫌我们起得晚?可是这里又不是她家。东家都没说什么。″
李婆子:“东家跟我们是自己人,还是跟薛大人和林掌柜关系近?你别犯糊涂!她要是个心慈手软的,不可能把仁和楼打理的红红火火。”顾娘子:“刚才咣当一声,她故意的?”
李婆子:“就是故意的,你去告诉东家?我们都听见了,东家能没听见?东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林娘子。你快点烧火,我去问问林娘子早上吃什么。这几日都是薛瑜带着几个小的做饭,她们做什么,林知了吃什么。突然叫林知了拿主意,她反而被问住。
林知了敲敲卧室门。
薛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