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便听到门口的敲门声响起。定是那群恼人的同僚们来蹭朝食了,烦人!丁復赶紧把扒拉几口,腮帮子尚还塞得满满的,嘴角顺手一擦,就冲着厨房里头喊道:“黎师傅,我先去外头给他们开门,记得再给我留一碗!”“知道啦。”
丁復三两步迈了出去,门口那敲门声也越来越急促,听着声音似乎都已经开始用砸的了。
“急什么急!"丁復把门栓取下,对着门口喊了一声,“晚这么点时间也不会少你们一口吃的啊!”
被打断吃饭的丁復显然脾气不太好,想来也只有裴瑜那人才会如此无理,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冲了些。
等打开门时,发现一个身着绸缎长衫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口,身后还跟着两个瞧着较为壮士的小厮。
丁復看着这人穿着打扮,立马联想到那周家的两位少爷,顿时心生警惕,问道:“你是谁?想干嘛!”
那男人正倚在了门口的柱子上剔牙,细看之下,长衫的对襟处还沾染了一点酒渍,几颗扣子也歪歪扭扭地扣着,一看就是刚从哪里风流快活完,一夜未回,直冲这里而来。
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,右手虚握,拇指冲着自己指了指,嗤笑道:“你又是谁?还敢来质问爷来了。”
说完下巴一抬,两名小厮立刻会意,上前道:“我们少爷可是吴州周家的大公子,你是何人!”
丁復猜中了他的身份,再看着这人如此放荡的模样,不由皱眉。还真是个傲慢无礼之人。
周士礼见这人竟敢不回话,怒气冲冲道:“我知道那丫头片子回来了,只是没想到她竞还敢带回了一个男人!”
手又指着大门破口大骂:“往日里装的跟贞洁烈女似的,还不是跟她那个短命娘一样,什么野男人都往家里带。”
“唰”地一声,丁復抽出身上的佩剑,本就黝黑的脸更是沉了下去:“你怎么能随意败坏她人名声的!?做人可要积点口德!”“怎么?还想着学人家英雄救美,替那丫头出气?”周世礼冷哼一声,挥挥手示意两个小厮上前:“凭什么爷得不到,还平白便宜了你这个臭小子,给我上!打得他满地找牙,再顺便冲进去把那里面的东西都给我砸咯!”
那两个小厮一高一胖,手里也都有家伙拿着,一听自家主子的吩咐,一股脑就冲了上去。
旁的那个拎着个重物就抡了过去,丁復向后一仰,矮身避过。另一个高个子的瞧见了,立马冲上来拿着根木棍就要迎面砸下。丁復屈腿一踢,高个子小厮率先被他踢倒在地,再拿着剑柄往后一顶,那个胖墩的小厮也被他这一记敲到,连连后退,撞倒在了地上。丁復笑嘻嘻地把剑又收了回去:“就对付你们几个,好像还用不到这玩忌。
一句话把周士礼气得牙齿咯咯作响,对着地上的两个小厮骂了两声废物,自己亲自上前,一拳直捣丁復的面门。
丁復反身一躲,手架在了他的肩窝处,再用力往下一拉。“啊一-!“周世礼痛苦地大喊一声,整条胳膊都被他卸了下来。丁復当即掏出随身的腰牌,冷冷道:“我乃大理寺司直,根据我朝律例,袭击官员,杖九十,致其伤者,徒一年。”“什么!?"周士礼惊恐道,“官爷,误会啊一”丁復见状,立马将腰牌收回,猛地将自己的后背撞在了门板上,大声哀嚎:“哎呀来人啊,有人袭官了!我的头被打到了,好痛啊一”两个重伤的家丁…”
被打到骨折的周世礼…”
这一场闹剧直到大理寺众人赶到时才算收尾。陆怀砚三人都在公馆各自略用了些朝食,其中以裴瑜的嫌弃最为明显。裴瑜叹气道:“吃惯了黎娘子做的吃食,再吃这些,实在是味同嚼蜡,难以下咽啊!”
陆怀砚默默地往嘴里夹了一个三丁包,心里赞同了他的话。虽说这公馆的吃食比起大理寺原先王、刘两位师傅来说已是上佳,但比起禾娘所做的,总是感觉差了几分味道。
但总归不好浪费食物,三人皆是随意吃了几口,便寻了个由头过来了。这还刚到坊口,便听着周边有人议论着那周家的大少爷一大早便带了人,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像是要找谁的麻烦。为首的陆怀砚闻言脸色巨变,立马赶了过去。三人连撩起的衣袍都没来得及放下,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一一丁復抵在大门上大呼小叫,声称被这群刁民殴打袭官了。而周家的那位大少爷周士礼,呆呆地坐在地上,一手甚至无力地悬挂在袖子里,另外两名小厮更是鼻青脸肿,瘫倒在地。“咳咳……“裴琦清咳几声,又对丁復使了个眼色,问道,“这究竟是何人啊?光天化日之下,竟敢袭击我们大理寺官员!”地上的周士礼眼神闪烁,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来。两名小厮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,一溜烟地跑到了周士礼的身旁求救道:“大少爷,您可得救救我们啊,我们都是按您的吩咐行事的!”“胡说八道!"周士礼回过神来,终于怒喝一声,“你们这两个刁奴,竞敢背着我袭击官爷,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!”他恶狠狠地剜了他们一人一眼,当即爬起身,又瑞了他们一屁股:“还不赶紧给我们几位官爷赔礼道歉!”
周士礼带着两名小厮躬身道:“误会,误会了!我竟不知道是几位官爷住在这小宅里,实在、实在是罪过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