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章 谁在教打鼓?(1 / 2)

东三营的晨雾还未散尽,苏婉儿的战靴已碾过满地草屑。

她握着九星痕剑的指节发白——方才远远望到校场,三千将士的动作像被人扯乱了线的木偶,有人抬左脚时,有人正收右脚,竟比新兵蛋子的头次队列还要混乱。

"张铁柱!"她扬声唤住排头一个虎背熊腰的黑面校尉。

那汉子正拧着眉看自己的脚,听到召唤猛地抬头,喉结动了动"统、统帅!"

苏婉儿眯眼扫过他耳际"你耳朵里塞了什么?"

张铁柱下意识去摸耳垂,指尖刚碰到那枚青铜小铃,整个人突然晃了晃,眼尾泛起青灰"这今早出操前,营门口捡的。

说是说是祈福铃,保平安"

苏婉儿瞳孔骤缩。

她屈指弹出剑气,"叮"地一声削断系铃的红线。

小铃落在掌心,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爬上来,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攥她的心脏。

铃身刻着歪歪扭扭的"无音符"三字,内侧还凝着层细不可察的霜。

"传令下去,全营搜查。"她将小铃攥得生疼,声音像淬了冰,"凡耳中塞铃者,立刻解下;藏铃不缴的,按通敌论处。"

话音未落,不远处传来兵卒的惊呼"李二牛晕了!"苏婉儿快步赶去,见那小个子兵卒瘫在地上,额角渗着冷汗,耳中那枚"无音符"铃正随着他的喘息轻颤。

她蹲下身,指尖刚要触碰铃身,李二牛突然抓住她手腕,嗓音发颤"统、统帅,我听见听见自己心跳乱了。"

这一句话像重锤砸在苏婉儿心口。

她猛地想起昨夜八百战鼓无风自鸣时,那整齐得可怕的节奏——像千军万马在地下踏着同一节拍。

可此刻,这些被塞进"静心铃"的将士,连自己的心跳都要听不见了。

"他们想让我们听不见自己的心跳。"她霍然起身,将小铃掷在地上,"去把医官叫来,用生姜汁擦他们耳后。"

当第十七枚"无音符"铃被丢进军火盆时,星台的铜铃正被柳如烟攥得发烫。

她望着星盘上错乱的星轨,指尖在北斗残星的位置顿住——方才还逆向闪烁的星子,突然与前线某处鼓点同频震颤。

"不是林风在打鼓"她突然笑出声,发簪上的银流苏扫过星盘,"是有人在学他!"

案头的传讯鸽扑棱棱振翅,她抓起笔在绢帛上疾书"找到那个带头的人。"墨迹未干便塞进鸽腿,鸽子刚飞出窗,星盘中心的水镜突然泛起涟漪,映出西营演武场的画面——联盟武痴正用剑鞘击地,教二十几个兵卒敲新节拍。

楚瑶跪在血灯阁时,第八盏灯的蜜光正像活物般游动。

灯焰里的画面清晰起来灰衣老兵蹲在石板前,木棍敲出"咚、咚、咚"的节奏,周围兵卒闭目跟随,原本凌乱的动作渐渐整齐。

"他在教。"她轻声念出灯中浮现的字迹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血珠滴落灯芯的瞬间,蜜光"轰"地炸开,顺着地砖缝隙钻入地下。

她望着逐渐熄灭的灯焰,忽然笑了"那就让灯,也去教。"

西营演武场的土坑里,联盟武痴的剑鞘又敲断了一根。

他抹了把汗,冲对面的新兵吼"用丹田发力!

不是用手!"那新兵涨红了脸,木棍砸在石板上的节奏歪歪扭扭。

"咚——"

一声清越的脆响突然加入。

武痴猛地抬头,见苏婉儿立在人群后,九星痕剑正轻点地面。

第二下、第三下,她的剑尖像在拨弄琴弦,石板震颤的频率与《守衡谣》的起句严丝合缝。

新兵们的经脉突然一热。

那个涨红脸的兵卒眼睛亮了"我、我感觉气海在跳!"武痴的手按在胸口,真气竟顺着节奏自行运转——是当年林大人拍在他后背的三掌,是边境老卒教战技时的号子,是刻在骨血里的路。

"统帅!这节奏能洗髓!"他激动得声音发颤。

苏婉儿摇头,跪坐在新兵身旁。

她捡起一根木棍,亲手握住那兵卒的手"听自己,别听铃。"指尖用力,第一拍砸在石板上。

兵卒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
他听见了——不是战鼓,不是剑鞘,是自己的心跳声。"咚",和统帅的木棍同时落下。

第二拍,第三拍,他的手渐渐稳了,节奏像泉水般从身体里涌出来。

演武场的人越聚越多。

有人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敲,有人用刀鞘打,连伙房的老周都拎着锅铲跑过来,锅底的焦痕泛着蜜色微光。

苏婉儿望着逐渐统一的节奏,忽然想起昨夜血灯阁传来的密信"甜味未断,律便不灭。"原来这力量从来不是谁的专属,是每个记得疼、记得热、记得要守山河的人,都能敲响的鼓。

子时的风卷着草叶掠过林间。

敌国小队长缩在树后,望着怀里最后三枚"静心铃"直发抖。

他本以为今夜能像前两夜那样,神不知鬼不觉把铃塞进兵卒耳中,可现在——

"咚、咚、咚"

声音从东边传来,先是一两声,接着是十声、百声。

锅盖、石板、刀鞘、铠甲,所有能发出声响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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