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事怎么不去当面找程与淮麻烦?!
就只知道柿子挑软的捏?
真没意思。
章艺晗负气甩手离去后,江稚来到主院,冯雪梅和程光曜已经等在饭厅,郑重地跟她赔礼道了歉。
陪老太太吃完早餐,又听了一场戏曲,她才慢悠悠回南院。刚踏入客厅,那道桌前的挺拔身影便直直地撞入视野中。男人一身白衫黑裤,眉眼沉静,气质清雅,不可亵|渎。江稚难免联想到昨晚她借醉跌坐在他腿上,那惊心动魄的一按,以及梦境里这样那样……
她心虚地顿住脚步,将右手藏在身后。
唔,好像没办法直面他了。
“愣着做什么。”
男人声音清清淡淡的,几乎没有什么起伏。江稚却听得心头一跳,怦然作响。
她本来想趁他没发现,悄悄溜上楼的,没想到竞被他看到了。啊啊啊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?
不知道她脸皮薄,正害着羞吗?!
江稚察言观色,他的表情、眼神和语调都很自然,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。
嗯,没错。
她昨晚喝醉了,也什么都不记得了!
江稚做好心里建设,暗暗松口气,走到他对面坐下,挺直了腰身,严阵以待。
程氏集团涵盖了不少欧洲和北美的海外业务,跨时区会议难以避免,久而久之,程与淮的作息和其他人不同,早餐基本凑不到一起。他早餐吃得也简单,通常就一杯黑咖啡。
程与淮垂眸浏览着平板上的财经新闻,端起咖啡喝了口,见她盯着自己看。“有什么事?”
嗯???
江稚一下懵了,不是他叫她过来的吗?!
不对,他好像没叫她过来。
真是昏头了。
她找他能有什么事?
她躲他还来不及。
江稚神色微妙地看他一眼,清了清嗓子,决定没事找事。“听说,你把成人礼那天穿的衬衫的第二粒纽扣作为定情信物,送给章小姐了?”
程与淮动作微顿,放下咖啡:“什么纽扣?”他从来没有以私人的名义给章艺晗送过任何东西。“章小姐亲口说的,还能有假?”
章艺晗总不可能拿这种事撒谎吧?
只要她和程与淮求证,不就被拆穿了?
“衬衫的第二颗纽扣,离心脏最近,只会送给心上人。”江稚浑然不觉声音里浸着醋意,酸溜溜的,“难道程总当初是真的对章小姐动过心,连定情信物都送了,后来不知怎么就移情别恋,万花丛中过遍后发现还是忘不掉白月光……”
她编不下去了。
即使明知可能性不大,江稚心底还是涌出一丝酸涩。他和章艺晗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章艺晗见证过他年少时的意气风发,也曾情窦初开托付少女心事……
这些都是事实,是她永远无法参与的时光,注定要成为遗憾。果然谁先动心谁就输了吗?
始终处于下风,一有风吹草动就患得患失的。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!
见他带着研判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江稚快速整理好心绪,若无其事地解释道:“你别误会,我只是沉浸式代入了女朋友的身份,走流程吃一下醋。腰挺得太直,有点难受,她伸手轻揉了揉。程与淮眸色瞬间深沉如墨,浓得化不开。
昨晚她从书房落荒而逃,跌跌撞撞地在门口摔了下,他当时因为某些突发的特殊状况不太方便起身去扶她。
很快她就自己站起来,消失在眼前。
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摔伤,是不是腰伤又复发了?程与淮克制着情绪,低声问:“昨晚”
江稚本来就心虚得不行,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一听到他主动提起关键字,她马上触发抵御机制,连脑子都没过就脱口而出道:
“昨晚我就是故意按在你那儿的!”
话音落地,四周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