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红了面。
“握珠别乱说……我这就试试放你们出来。”闫禀玉伸手进阴障,阴气因她的穿梭而破开一个豁口。起初皮肤感到寒凉和阻力,但很快又如常,弄璋握珠在涡流中见机抱住她的手,她轻易地将他们拉了出来。
出了阴障,弄璋握珠双双脱离,跳立到桌面,两人皆回头观望。原先劲厉的阴障瞬间湮灭无踪。
握珠看着,一副胸有成竹,“哥哥,我就说吧,那鬼的阴气伤不得姐姐。”弄璋语气不让,“我也知晓,因为姐姐身上沾染了那鬼的因果。”什么因果,闫禀玉听不懂,但见手头的事尘埃落定,困意袭来,就躺到了床上。
“我先睡了,你们自便吧。”
弄璋和握珠双双应是,坐在桌沿,也许久得自由,两人太兴奋,寐窣窣地细语。
他们交谈的声不大,影响不到闫禀玉休息,但对于他们的新奇冲淡了睡意,也抵消了对纸人的惧意。
听说双生敕令可以秘传耳目,现在外有敕令纸人巡视,时机刚好,闫禀玉也好奇是怎么个传法。
“弄璋握珠。“她喊。
“怎么了姐姐?”
“怎么了姐姐?”
双生的回答一秒不错。
闫禀玉抱被坐起,探长身子,用那种神秘兮兮的口吻道:“我想看看卢行歧在干嘛。”
“好的。“弄璋站到桌上,短腿一蹦便飞了起来,朝外扑腾。门窗紧闭,闫禀玉还想着起身开门给他,不想他软着纸身,竞从窗缝扭了出去。
好聪明!怪不得闫禀玉挑中他们时,刘凤来那样不畅快。果然不是好的,入不了卢行歧法眼。
闫禀玉等在房内,片刻过去,握珠忽而飞身,在半空喊了声:“纸人得名,开始传音,姐姐唤名!”
闫禀玉不谙流程,闻言着急忙慌地唤:“卢行歧!”握珠得名,纸身变为透明,如流水成镜,清晰可见地映出卢行歧的背影。闫禀玉惊叹双生敕令的精妙,她不知并非所有双生都开智,至少弄璋握珠比冯渐微那个只会挂耳,需要对方令名才能传音的双生敕令高级多了。“谁?“镜中卢行歧豁然转身。
“哥哥,是我。"是弄璋的声音。
卢行歧自顾自低语:“认主了……果然……卢行歧站在连廊下,他面前是一地月光,仰看又见那枚趋圆的月。在第三视角看他,闫禀玉很是新奇,并且偷窥让她有种暗戳戳的刺激感。“闫禀玉。“许是感知到什么,卢行歧的眼神随着声音,精准地看进闫禀玉眼里,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被剥脱感。
闫禀玉往后挪远,嘘声:“现在不觉得直呼闺名有什么了吗?倒喊得痛快。”
卢行歧透过纸镜问:“有事吗?”
今晚不是心血来潮,事当然有,闫禀玉说:“刚刚外面有纸人监视,不好问,现在可以秘传,我想知道你去后山干嘛?”“找人。”
“找到了吗?”
“找到了。”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问事?”
卢行歧沉吟,“明晚或后晚。”
那还得在这住个一两天,闫禀玉心里有数了。即便很不情愿再面对刘凤来,起码很快就能离开,这刘宅实在太阴间了。闫禀玉一时不回,卢行歧转过脸去。
传音的视角,就是卢行歧的视角,闫禀玉看到了他眼中的月亮。今天十五,月又明又圆。
望什么呢?海水汤汤,只有八方岛屿。
自古月亮寄情,卢行歧透过月亮,或许在怀念什么。闫禀玉不禁念出一句词:“西北望长安,可怜无数山O.…”卢行歧久久无言。
月色仿佛能助眠,闫禀玉缓缓闭上眼,身体安静,思绪仍余音:在卢行歧的视角,多一个途径可以了解他,不然老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给祸害……卢行歧要双生敕令这个决定,其实还不错……
刘凤来给纸人附魂到天亮,刘德允身前身后伺候,也是一晚未睡。冯渐微虽然夜行,好歹还睡了几个小时,到八点多醒来。他洗漱完,溜达到东厢房,进了正厅。
东厢房正厅宽绰,分前后部分,前部待客,后部作书房。此时刘凤来正在书房做收尾工作,冯渐微穿过刘德允的阻拦,长驱直入。“诶诶,冯大爷,家主累了要歇息,你可别去烦扰他了……”“表哥!表弟来啦,你忙一晚了吧?"冯渐微看乐子的声从书房外就响起。话音未落,门“唯"一下被推开。
门外,冯渐微面庭带笑,精神饱满。他身后刘德允亦步亦趋,老态更重,刘凤来担忧他腿脚不灵摔倒,发话让他下去休息。刘德允应声,一步三回头地退下了。
书房门大敞,透进些朝阳刺目的暖。
冯渐微从不注重细枝末节,自然也学不会随手关门,他大剌剌地在书房供小寝的沙发椅坐下,看刘凤来起身去将书房门关上。也因此看到书桌面的法鞭,和裁剪纸人用的刀具,已经描拘魂敕令的朱砂笔。敕令纸人,顾名思义是以拘魂敕令束魂附纸人。但要怎么拘呢?这时法鞭就起作用了,法鞭手杖为镇煞强悍的雷霆木,雕刻龙身蛇头,鞭条用粗麻搓编而成,押煞除祟,因外形又得名缠蛇鞭,在刘家主司打魂拘魂之用。冯渐微看着刘凤来因熬夜而疲惫沉敛的侧脸,说:“现在白日,卢行歧出不来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