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里抬高一点,女子胸部有起伏。”
黑线倏然抖了抖,握珠不设防,差点被甩下去,她嗔声埋怨:“你要专心点。”
卢行歧沉定心思,低声:“抱歉。”
就这样,一句一指示,一应一操作,将闫禀玉破烂的衣服剪掉扒开,握珠开始清理伤囗。
卢行歧收回阴气,那把剪刀被放到桌上,他安静等待。留园外,弄璋没有传音,刘家暂时无异动。树静而风不止,卢行歧思绪纷杂,一会飘至起阴卦的卦相,一会又转到眼前的场景。
不知过去多久,握珠一声“好了",卢行歧如梦初醒。“你替她穿上衣服。"他去闫禀玉的背包里找,因为又烧又损,只剩最后一套裙装。他背对床将裙子放床边,走远几步后,再次操控黑线扶起昏睡的闫禀王好在现代的衣服轻,样式又简单,握珠双手揪住裙角,飞上飞下地给闫禀玉套上。连衣裙,两手穿过袖子,再拉平整,就穿好了。握珠说:“好了,你可以把姐姐放下了。”卢行歧回头,一个不慎,黑线断开,闫禀玉的身体失去牵制,软倒下去。握珠就在闫禀玉边上,她自知没有能力撑扶,怕被压扁,吓得飞开!卢行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,伸臂接住闫禀玉后背。握珠安然后退,在一旁狐疑地打量卢行歧,她见过他施法术隐昼,知他本领通鬼通神,"哥哥,就算你阴气动荡,也可以施法托住姐姐的,为什么要这样?”
因为情况紧急,来不及作出思考,卢行歧是下意识用一个最适合的姿势去扶住闫禀玉。床低,闫禀玉坐卧在床,所以他此刻是跪姿。卢行歧没应声,抬膝盖站起来,慢慢将闫禀玉放到床上。或许舒坦一些,她不再昏沉,嘤咛着翻身,双臂抱住自己。阴气占身会寒战,卢行歧替闫禀玉掖好被子,他回身朝窗外喊:“弄璋。”弄璋从窗户缝飘进来,和握珠并排,恭敬答道:"哥哥唤我何事?”“同为敕令纸人,闫禀玉中的阴毒你们最了解,现在需要你们给她拔毒。”卢行歧看着他们,语气略带命令。
握珠不懂,问:“要怎么拔……”
余光看到弄璋苦脸忧忡,她直觉拔阴毒或许是难事,便收了声。握珠不了解,弄璋却是清楚的,拔阴毒的原理就是本源相容,以自身为器转纳阴毒。虽说鬼气强盛煞气才强悍,但他们可能会因为阴气过剩而失去灵智,变成普通的双生敕令。
帮忙只是能力范围之内的,善意的锦上添花,一旦有危险就要慎重考虑了。人性自我,弄璋握珠再认主,也不敢拿魂体冒险。“哥哥,我和握珠……灵智开化的时间尚浅,对阴毒、一事…“因为畏惧,弄璋回话不利索。
卢行歧看穿他们犹豫,冷冷道:“尔等与敕令纸人同出一脉,别跟我说你们不懂。”
他们向闫禀玉认主,最初也是因为畏惧卢行歧,弄璋握珠齐齐跪地,颤身不语,也忘了辩解。
卢行歧低眼掠过他们,随后向外走去,“我给你们半个时辰,将她阴毒拔完,否则……”
话未完,门关上。
弄璋先抬起头,无奈地叹气,为人苦于病痛夭折身不由己,为鬼还是迫不得已。
“妹妹,我教你怎么给姐姐拔阴毒。”
握珠有点被吓到了,抖着嗓子说:“嗯,哥哥……房外的屋顶,卢行歧立在瓦脊上,纵观眼底刘家。灯火景观依旧,刘家内宅不见一丝人气,月影寥落,岛外平波,整个刘家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寂静。
房内弄璋握珠密窕窣窣低语,伴随着丝丝的哼痛声。拔阴毒的拔,是生拔阴气,闫禀玉会有痛感,他们已经开始了。卢行歧放眼之外,屏蔽掉声音。
“谁?”
留园垂花门外,忽有人影靠近。
“是我,门君。“活珠子站在垂花门下,谦卑地弯了弯腰。是冯渐微身边的半阴子,卢行歧问:“到留园有何事?”活珠子双臂抬起,将一盅符水呈高,“家主让我来给闫小姐送去阴毒的符水。”
符水只是调养生息,时间久见效慢,不比拔阴毒起效,卢行歧拒绝,“不必了,代我谢过你家家主。”
旧事过节,一码归一码,冯渐微今晚确实帮助了闫禀玉。“好,我会跟家主转达的。“活珠子放低手,怀抱住符水,转身离去。冯渐微凌晨才回惠园,拾整了一晚墓室,疲惫不堪,见床倒头就睡。活珠子守在房外,等家主醒来再跟他说留园的事。阴天的早晨,实在好睡,冯渐微睡醒已经九点多。活珠子听到房内动静,第一时间开门进去,“家主。”冯渐微一只脚迈下地,另一只脚还踏床上,双手覆面,搓掉脸上的油和眼屎,头发又乱糟糟,形象真是十分粗糙,有悖平日的斯文气质。冯渐微大口打了个哈欠,“什么事这么着急?”活珠子到跟前去,回复:“你昨晚不是让我去留园送符水吗?”“嗯,卢行歧收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冯渐微了解了,“估计他已经给闫禀玉拔阴毒了。”活珠子又说:“我去留园时,卢行歧在屋顶上,双生敕令与三火同处一室,有些声音传出,我顾忌他的阴力,不太敢听清。”活珠子命带半阴,对卢行歧存在畏惧也正常,冯渐微说出自己让他拿符水去试探的真正目的,“卢行歧既然能从太极阴阳阵的阵势去破阵,肯定也了解敕令纸人,双生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