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42
腿上湿重,仍像坠着千斤,闫禀玉动不了一分,手中有把尖刀,为自保当即劈向红纱!
红纱盖头被利刃一分为二,竞未飘落,双双朝闫禀玉的脸贴过来。腿动不了,前有新嫁娘“露骨"的脸,她干脆仰身后倒,摔个四仰八叉,也不让这该死的红盖头给披上。
替我嫁的戏曲词,就是在找替死鬼,披了盖头,就得替鬼结亲,怎么着也不能让其得逞。
奇异的是,闫禀玉的腿跟石化似的,仰身也弯不了一分,她的腰就这么直板板地横在半空。
两面红纱扑了个空,又朝下贴去!
眼见红纱又来,闫禀玉抬臂挡面,依靠常年翻山越岭锻炼的核心力量,生生直身回来,将红纱甩在身后。
但是新娘骨依旧在眼前,透过手臂,闫禀玉看到它咧着下颌骨,戚戚哀声:“见吾面,替吾嫁,儿郎喜,众悠…
吟唱完,新娘骨抬手捉住飞回的红纱,然后双臂张开红纱,以天罗地网的姿势扑向闫禀玉!
闫禀玉立即半转身,手抱挡住头,绝不让红纱盖上。低下的视线中,就见右侧陡地伸过一只手臂,十指张扣住新嫁娘扑过来的那张骨脸,将其整个掀起,大力地砸了出去!
雾气被砸破个大口,新娘骨倒地不起。
闫禀玉放下手,看到两片红纱飘扬在半空,卢行歧伸手抓住,红纱就在他手中起火燃烧,化作灰烬。
那边新娘骨从雾中爬起身,骨架颤颤巍巍地抖直,有种被操控的提线木偶感。
雾气散了些,新娘的面部骨骼更清晰地展现在闫禀玉眼里,她看着看着,脑海中闪过一丝熟悉感。她以前,似乎,见过人的面骨。卢行歧忽然偏身,挡住了闫禀玉的视线,只听得气势强悍的一声吼:“滚!”
周边浓雾竟似风吹般开始散去。
闫禀玉从卢行歧身后探出视线,只见新娘骨警惕地盯着他们,慢慢地矮身,手掌撑地蹲着,做出一个兽类的攻击起势。卢行歧按兵不动。
车马关再现,冯渐微和活珠子也看到了卢行歧闫禀玉,和诡异的新娘骨。两人快步靠近,想要帮忙。
“噔一一”
山中突起一道余韵长长的拨弦声。
新娘骨也听到了,伸颈扭动起脖子寻音。
弦拨成曲,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盘,之中还夹杂着当哪当哪的、催促意味十足的铜铃声。
“见吾面,替吾嫁,儿郎喜,众悠悠……“新娘骨唱着不甘的腔调,垂下身去,缓缓退进黑暗的山林。
卢行歧没有去追,任其消失。
冯渐微和活珠子赶到,纷纷问:“没事吧?”闫禀玉摇摇头。雾散后,腿就能动了,她没有受伤。卢行歧径自在她脚边蹲下,手指在湿润的裤脚丈量。手电在躲避红纱时就扔掉了,闫禀玉用手机灯照自己脚下,裤脚真潮了,透出几个抓印的湿痕。她惊讶失声,“当时我的腿一点都动不了,是真的有东西爬上我的脚啊?”
“嗯,像人的指骨印。"卢行歧说着,转头看向两米外洼地的一个水洞。那水洞很小,二十几厘米宽,水色幽绿,也许地下水有温差,水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。看那洞口,不像能爬出拖得住成年人的东西。卢行歧身形一晃,人出现水洞边,低眼在寻找什么。当时就听到水声哗一下,那东西就爬上她的脚,闫禀玉否定,“不可能是人,那么大的目标,我怎么会看不到?”
“看不到也正常,人的形态也有如此的指印。"冯渐微插话,也弯腰去瞧了眼那几个湿印。
那意思,还是鬼之类的形态扒住她的腿,所以才动弹不得。这车马关不单邪门,还是多样性的邪门,闫禀玉提裤腿抖了抖,想抖掉当时诡异真实的触感。“车马关近守烛寨,出现五毒我能理解,但为什么会有鬼新娘,和天窗里不知爬出的什么东西?”
抓闫禀玉腿的那个东西,冯渐微不确定,但鬼新娘却是知晓的,“刚你有听到琴声和铃铛声吗?”
闫禀玉:“有。”
冯渐微说:“那琴声是天琴所奏,铃声是铜铃催发出的。”背二弦天琴,脚踩铜铃',闫禀玉想起这句话,“鬼新娘也是鸡鬼一族所为?”
冯渐微″嗯″声。
闫禀玉在雾中见到的抬轿巨物,其实很像巨化的大公鸡,鸡鬼一族正好供奉戴冠郎。她不解道:“他们为什么要操持′鬼结阴亲?”接连出状况,大家都累了,冯渐微看眼天色说:“先找地休整,到时再跟你细讲。”
鸡鬼一族本就邪异,为保守起见,冯渐微到周围再巡巡,总觉得今晚不止阴物出没。
卢行歧从水洞那边过来,闫禀玉问:“有发现什么吗?”他摇了摇头,神色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。闫禀玉盯着他看,好像发现了什么,脑海里闪过许多她曾经疑心的画面:阴身变淡,夜晚遁形,民宿无鬼却阴冷,不顾他们还在深山老林,就放走新娘骨他那么自傲,能动手绝不多说一句,今晚为什么会这样做?“卢行歧。”
卢行歧扬眼看向闫禀玉,等她的后话。
闫禀玉回视他的目光,似笑非笑地轻声:“你的阴力,是不是减弱了?”卢行歧眼光微变。
闫禀玉围着他转,眼神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