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上下打量,“起阴卦时青烟哀嚎的场景,除了在刘家墓室里,我还见过一次,就是你跟着我回租房的那天晚上,和昨夜一样,寒冷非常。起阴卦是不是很耗费阴力?导致你控制不住阴气,所以与你共处一室才那么阴冷。”
她停住脚步,与卢行歧直直对视,眸子里涌动着异样的兴奋,“因为阴力减弱,你才会放走鬼新娘吧?”
卢行歧听着,蓦然笑了笑,“那只是一副赶尸骨,用咒力驱使,可短暂活动行走到墓地结阴亲,成不了气候。一件没用的东西,我为何要为此费神?”“那其余呢?解释解释。″闫禀玉瞥着他。卢行歧微微笑着,不解释,也未说其他。
“三火姐,你的背包我给你拿回来了!“活珠子的声音插入两人的僵持中。活珠子去捡手电时,远远望见路中央有什么,打光去看,发现是闫禀玉的背包。估计是大张良心过不去给扔下来的,他就跑去捡了回来。闫禀玉挪开目光,对活珠子说谢谢,然后接过自己背包挎上。那边冯渐微巡逻过了,寻个背风的空处,点起了篝火,喊他们去休息。“诶来了!“活珠子先过去。
闫禀玉目送活珠子走远,转头便换上笑脸,“卢行歧,我们也去吧。”背过身后,闫禀玉的笑容消失,若有所思。刚刚闫禀玉只是在试探,她也不百分百确定,卢行歧的阴力有没有减弱。如果他冷脸威胁她,那她能肯定有,但他不言不语,一副高深莫测,闫禀玉又不敢确定,毕竞卢行歧太阴了。
闫禀玉的右指扯卷着背包的带子,百无聊赖地向着温暖的篝火走去。她没看到,卢行歧在她身后露出一个笑。
那笑,情绪淡淡的,说不上什么,但隐约透露出一丝欣慰情怀。冯渐微找的地就在路边上,周围只有些矮灌木,顶上一棵楠木横半过路,垂下些稀稀落落的叶影。这里,正对着那个诡谲的小水洞。车马关两旁都是山林,只有路沿开阔,除去离水洞近,这处目前算个好地。活珠子拾来几颗圆石搁地面,让大家方便坐。闫禀玉和冯渐微各自围着篝火坐下,山里夜凉,又无房屋遮蔽,火焰带来的暖意让人身心舒放。
卢行歧没有跟他们一起,纵身飞跃,高坐在楠树枝头,方便望远观局。火堆旁边的枯柴上,贴了几张黄符,随着冯渐微添柴的动作,燃烧在火里。黄符燃烧的味道微微有些檀香气,闻着身心舒爽,闫禀玉多问句,“为什么要烧符?”
冯渐微说:“这符有凝神静气驱邪避恶的作用,火为阳,符借其力传向四周,邪阴回避,这样今晚能安稳些。”
车马关离守烛壮寨还有五六公里,荒郊野岭的走夜路不实际,车也喊不进来,不如在这等到天亮,再找专人来接送。闫禀玉懂了,她双臂抱住膝盖,身体缩成安全的一团,继续之前的话题,“鬼新娘跟鸡鬼到底有什么关系?”
添完柴,冯渐微拍干净手,开始解释:“以前壮人那地,为守家保安,都不跟外族往来,与世隔绝了嘛,生产和医疗难免落后。那年代环境恶劣,别说婴儿夭折,青壮年死得也多,没有婚配过连祖地都不能葬,成了游魂野鬼。有些人家怜惜孩子,就会去求土司帮忙配阴婚,配了阴婚有了伴,就能进祖地享受后代供奉。”
“不过现代医疗发达了,人均长寿,我也想不通牙氏为什么还在干这种事。之前的五毒,我猜呀,是为了驱赶生人,以防一些体弱的人撞亲,冥婚女鬼如果不乐意,便会抓倒霉生魂来替亲。”
早上卢行歧说,七月会有鬼出来寻阴缘,估计冥婚也多在七月举行,所以他才如此提醒闫禀玉。
冯渐微仰头问:“惠及兄,你刚才找到鸡头骨了吗?”卢行歧在树上回:“未曾。”
冯渐微一拍掌,“我就说嘛,所以鬼结阴亲的队伍一出,五毒就消失了。也是倒霉,恰好让我们赶上了。”
民宿老板说的车马关夜闻敲锣打鼓鼎沸声,应该是因此讹传出来的,这地根本没人来,哪有那么多过车失踪的,实际夜里是在走阴亲。闫禀玉更倒霉,忿忿道:“那鬼新娘老想盖我盖头,真是存着替亲的目的啊!”活珠子插话,“三火姐,你并不体弱,那鬼新娘抢不走你的生魂。”虽是如此,但也够吓人的。闫禀玉又问:“对了,你为什么老叫我三火?”活珠子用手指点自己双肩和额头,说:“人有时势命三火,而你三火特别鼎盛,所以我就说顺口了。如果你介意,那我就不喊了。”闫禀玉摇头,她本来就不介意,也大概猜得到,因为卢行歧也说过她三火鼎盛。忽而感到疲累,她将脸枕在臂膀上,望着温暖的火光发呆。活珠子就坐在右侧,闫禀玉视线正好带到他,他正在兜里掏着什么,撞见她的眼神,伸手出来分享:“姐,魔芋爽吃吗?”闫禀玉:“我不饿,谢谢。”
家主一向不吃零食,闫禀玉也不要,活珠子就自己吃起来,“三火姐,我对你有个好奇。”
喜欢美食的人,心性都看得出单纯,闫禀玉好脾气地说:“嗯,你说。”“为什么五毒虫会怕你?”
“这个,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蛊乃百毒喂养而成,毒性最是霸道,你身上应该是有养蛊人血脉,所以五毒惧你。"冯渐微出声,心底又对卢行歧高看一眼,这鬼的谋算,比他想得要深。1
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