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莫愁抓走,下落如何?”原来程英与陆无双是中表之亲,程英是陆立鼎襟兄之女,她父母生前将女儿托付于他抚养。洪凌波奉了李莫愁之命,去陆家杀人,却被武三通的妻子给打退了。后来李莫愁亲自出手,杀了陆立鼎夫妇,再对程英与陆无双动手时,看见她当年送给陆展元的锦帕,系在二人身上,一时心软,便想将两女带走,程英为黄药师所救,陆无双被李莫愁带走,却不知下落。程英武功有成,便想去寻表妹。今日看见洪凌波以后,就觉得眼熟,事后回想起来,这不就是当日身穿黄色道袍,身负长剑,站在陆家房顶,自称奉了李莫愁师命的小道姑吗?程英便想打听一下,表妹陆无双究竟是死是活。两人对着火,一个说,一个听,程英温柔,声音婉转,说着说着,不知怎的就流下泪来。风逸觉出她的伤心之处,可也心中嘀咕,这女子柔弱至斯,丝毫不像黄老邪的徒弟。盖因程英乃是聪慧之人,当日陆立鼎临死之前,本来想将救命的锦帕给了她,全然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,姨母抵犊情深,见丈夫不顾亲生女儿,都急的晕了过去。她时时刻刻都记着那一幕,在大难临头之时,姨丈那样对自己,足见仁义,她又怎能不感恩戴德!而今表妹死活不知,自己跟随名师多年,武功又这么弱,何年何月才能为姨丈一家报了大仇,正伤心,忽听风逸说道:“姑娘,你表妹现在还活着,还学了一身好武功。”程英一喜,站起身来:“真的?你没骗我?”风逸道:“她被凌波求着,让李莫愁收了为徒!在下虽说经常骗人,却骗的都是敌人,绝不骗你!”程英深深看他一眼,忽而笑道:“你与洪凌波是不是结成了夫妻?”风逸不禁默然,这话怎么说?结了,实际上没有。没结,却有了夫妻之实。怎样说,对洪凌波都是一种不公平。程英冷冷道:“洪凌波当年才十几岁,与我陆家无仇无怨,她是否与你结成夫妻,小女子不该置喙。可李莫愁是她的师父,你跟她的弟子好了,是不是也会帮她?这我得先问个清楚,别哪天因为这个,你我却成了仇敌,就不好了。”“程姑娘。”风逸轻轻叹了口气:“李莫愁将洪凌波逐出师门了,所以无论是你找李莫愁报仇,还是旁人,都与我无关的。我又怎会帮她?”程英点了点头。风逸苦笑道:“程姑娘,可你若真想找李莫愁报仇,还得再多练几年武功,且不可贸然动手。”他知道李莫愁本就传承不凡,武功高强,如今虽说内力大损,可也非常人所及。尤其她现在得了重阳遗刻,指不定窝在哪里修炼呢,一旦出山,当世除了五绝这等级数的人物,再无人能够敢说,杀了对方?她答应自己不杀人,可不代表不杀想杀自己报仇的人。程英哼了一声,将手中玉箫狠狠一敲,激得火星四溅,心想:“他说的不错,凭我现在的武功,又怎及得上李莫愁!”风逸觉出她心中有怒气,这股子怒既是对李莫愁的狠辣,也是对她自己的无能。程英想到当日一灯大师的高徒武三通与飞天蝙蝠柯镇恶联手,尚且不是李莫愁对手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她的武功不知进步了多少,这辈子大约是没这个机会了。程英暗自灰心,不觉又按孔吹箫。箫声呜咽宛转,凄厉苍凉,静夜中鸟声寂然,唯有箫声布满空中。黄药师不但是一代武学宗师,更是精通乐道。他将乐理引入内功,创了一首《碧海潮生曲》,那曲调引动气血,能够生出一股牵魂荡魄的奇妙意韵。程英的内功修为自然不能与黄药师相提并论,可她吹奏起来,俨然让人心随曲飞,箫音渐低渐弱而至无声。程英吹罢,倦意如潮,竟然靠着树干沉沉睡去。风逸胸中也如翻江倒海一般:“是啊,洪凌波终究是李莫愁的徒弟,我有了她,世上的哪个好女子能够接受?”想到这里,风逸这才开始正视起了自己,心想:“唉,风逸,你特妈本质上就是个渣男啊!吃着碗里的,看着锅里的。前世没有机会,没有能耐!现在你有了点本事,就飘了,天天三心二意的,果然哪,你真不如人家陆展元哪!”风逸听程英半天不说话,转头一看,她竟然已经睡着,心想:“她肯定是这段时间跟着黄药师,又要跟踪我们,还得打探情况,给我提前报信,今日知道表妹情况,心结去了大半,累着了。”风逸自然不好离去,自己对火坐了半晌,篝火燃烧,毕剥有声,他也困倦起来,打起了盹。时光慢慢流去,迷糊间,就听一阵沙沙脚步声传来。风逸一个机灵,张眼望去,已经天光大白,照着一堆灰白余烬,程英已经不知所踪。风逸本想瞧一瞧她模样,这一来不免有些失望,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准备接上洪凌波去关中。突然就听程英柔声道:“大清早的,唉声叹气干嘛?”风逸转过头来,见她一身素净青衣,蒙面如故,两人目光相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