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笑,风逸也颇为尴尬,他不知道这老头突然来这么一句,用意何在。黄裳看着黄婉儿笑着,待她一走,笑容却渐渐变冷,又打量风逸时许,两眼一眯,缓缓道:“老夫既然知晓慕容家阴谋,自当上奏朝廷,诛杀此贼!”风逸摇头道:“大人不要去上疏朝廷,以免招祸,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些……”黄裳摆手道:“你听我说完。”他沉默一阵,徐徐道:“你对我说江湖人物狠辣,其实是想让我辞官不做,远离避祸,老朽又岂能不知?然而大丈夫立世,当以天下百姓为重,身为臣子,更是应当为天下百姓办事。难道我为了自家之安稳,就枉顾圣人教诲?你虽身在江湖,但也是我大宋子民,莫非也要眼睁睁看着天下倾覆,黎民受苦而不顾?恐怕你师父传授你武功,也不是教你善保自身吧?在我黄裳眼里,只要能肃清反贼,安定天下,黎民不受战乱之苦,个人生死荣辱,又何足道哉?”风逸面色一正,点头道:“黄先生身具极大抱负,小子岂有不知?然而你口中所谓的百姓,其实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,这又岂是你能改变的了的?圣君贤臣治世,百姓仍然苦痛,但世上多的却是昏君,一旦有了昏君,佞臣奸贼,自然有了土壤发展,底层百姓仍旧苦痛。纵然搬倒奸臣,改朝换代,也改变不了这种现实。所以才有了那句,兴,百姓苦,亡,百姓亦苦。”黄裳怪道:“你经历了什么,怎如此悲观?”风逸叹道:“这不是悲观,此乃自然之理。因为最根本的问题解决不了,那就是人与人之间,天生就有权势贫富间的差距。一个很简单的例子,人人都见东京月夜灯的璀璨,多少风流名士,为那些魁娘子创作了脍炙人口的词曲,惹得人人兴奋。但又有几个考虑过,那些灯下女子是否好过,是否愿意?”黄裳怔住了,风逸这话委实说透了本质。瓦子里的妓女,怎么来的?有些人生下来就锦衣玉食,有的人一生下来,就是贱籍。风逸又道:“所以我对于朝廷、君王,就觉得他们虽然不可或缺,但也不那么重要。在我看来,只要政权掌握在我汉家人手里就行了。只因为汉人人口多,有胸怀有能力一视同仁。然而异族没有咱们汉人多,他们为了维护统治,只能用尽各种办法,打压汉人,所以万万不能让异族当政掌权,至于其他都是无所谓的,又管他皇帝是王是赵!”“放肆!”黄裳拍桌而起,一掌举起,胡须飘拂。风逸知道对于这些忠君爱国的人来说自己的言论,可谓大逆不道,也不以为意,说道:“黄老先生,官场比江湖更可怕!若我所料不错,当今太皇太后年齿已高,天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,不成大器,又膝下无子,一旦太皇太后西去,朝臣必有一争。大人若是失败,在大宋,抄家流放仿佛是很常见的。你若是站稳脚跟,江湖人哪天造反,你去镇压了,人家必然要报复,你这一家老小,恐怕也难得保全。更甚者,你保下一个无所作为的君王,后面又丢了江山,你这一片丹心与杀孽,呵呵,真莫不如乘着现在,局势不明,辞官不做,归隐田园,一心研究武学,自得其乐。”风逸早就想劝黄裳辞官,原轨迹中他奉宋徽宗之名剿灭明教叛乱,虽然成功了,可他却家人死绝,而且后来金人打来,徽钦二帝被虏,百姓遭殃。所以这徽宗江山,还不如被明教得了算。黄裳向风逸瞪视片刻,不知说什么才好,此人似正非正,似邪非邪,总是叫人捉摸不透,缓缓坐下,低声道:“小兄弟,我也不知你有何等遭遇,以致说出这番话来,但你对朝廷情况所言不差,太皇太后年纪大了,没有几年好活了。王文公虽逝,变法派也被压了下去,然而她老人家驾鹤西去,新旧两党必有一争哪!”风逸俨然道:“所以啊,我听说王安石被罢官,也曾经潜心治学,成就大家之名,先生何不效仿?凭你的本事,官面上纵然位极人臣,历朝历代也不少,但武学上成就武学巅峰,千古留名的也就胡人达摩一人耳,小子愿为汉人武林同道请命,请黄老先生,为我汉人武林争一口气。”说着,起身,拂袖,跪拜在地。风逸知道黄裳乃是不世出的武学天才,没有根基,可以自悟神功。自己目前仗以存身的九阴神功,就是黄裳手笔,而且易筋经更是得他费心翻译,所以这几乎就是自己师父,自是希望他能改变家破人亡的命运。如今让他提前通晓九阴真经,再有了自己所知的神功秘籍,潜心研究之下,那该是何等了不起?而黄裳也是能让风逸,满足将自己一身武学,完全融会贯通的愿望。因为风逸不靠系统,压根做不到,故而不惜跪拜以求。“这可如何使得?”黄裳却是惊的不知所措,连忙将风逸扶起,说道:“辞官也罢了,可我不会武功,若非是你指点,一直都在瞎子探路。你这样子仿佛笃定,我一定能在武学上就能有所建树一样!”风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