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欧的冬夜漫长而寒冷,连星光都像被冻住一般,呆滞地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上。维京海岸线附近的密林深处,一座古老的城堡隐藏在常人无法寻觅的迷雾中。这里是“夜族“——北欧最古老的吸血鬼分支族群的最后栖息地。
红发小女孩艾琳娜?伯格坐在城堡高耸的窗台上,双腿悬空,无聊地晃荡着。她小小的身体裹在黑色的绒毛长袍中,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近乎透明,只有那双罕见的紫罗兰色眼睛,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。
“艾琳娜!下来!太危险了!“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从房间内传来。
艾琳娜转头,看到她最好的朋友——同样四岁的索菲亚正抱着一本厚重的古籍,一脸担忧地望着她。
“别担心,索菲。“艾琳娜轻巧地跳下窗台,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,“就算掉下去,我们也不会死的,对吧?“
索菲亚摇摇头,金色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:“长老说我们现在还很弱小,受伤也会恢复得很慢。“
这是事实。夜族已经走向衰落,如今仅剩不到五十人,而且五百年来只诞生了艾琳娜和索菲亚两个孩子。在吸血鬼漫长的生命中,儿童期是最脆弱的阶段,直到成年前,他们都没有完全的不死特性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“艾琳娜好奇地凑过去。
索菲亚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看起来有几百年历史的古书:“这是夜族的历史,我从图书馆偷偷拿出来的。“
两个小女孩挤在一起,借着月光阅读那些她们勉强能认识的文字。古书上记载着夜族的起源、强盛与没落,以及与人类、其他超自然生物的复杂关系。但对两个四岁的孩子来说,最吸引她们的是书中描绘的那些神秘物品和魔法。
“看这个!“索菲亚指着一页插图,“圣水匣,据说是唯一能伤害夜族的圣物之一。“
艾琳娜皱起小眉头:“长老们总说人类的圣水会烧伤我们的皮肤。“
“书上说我们的祖先在很久以前从梵蒂冈偷来了最强大的圣水,把它封印在特制的匣子里,藏在城堡的某个地方。“索菲亚神秘地说。
艾琳娜眼睛一亮:“我们去找找吧!“
“不行!太危险了!“
“怕什么,只是看看而已。再说了,长老们现在都在举行月圆仪式,没人会发现的。“
在艾琳娜的怂恿下,索菲亚最终点头同意。两个小吸血鬼偷偷溜出房间,沿着城堡阴暗的走廊探险。
城堡深处,常年不见阳光的石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,仿佛活物般在微风中轻轻颤动。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,穿过一个又一个尘封的房间。
“我觉得应该在地下室。“艾琳娜自信地说,领着索菲亚找到了通往地下的秘密楼梯。
地下室阴冷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气息。墙壁上的火把自动亮起,投下跳动的影子。这里堆满了古老的箱子和架子,每一样物品看起来都有几个世纪的历史。
“这里好多东西啊!“索菲亚小声惊叹。
艾琳娜凭着直觉,在一堆杂物后发现了一扇隐蔽的小门。门后是一个更小的密室,中央放着一个银制的雕花匣子,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。
“就是它!“艾琳娜兴奋地说,“和书上的图案一模一样!“
索菲亚犹豫了:“艾琳娜,我们只是看看就好,不要碰它。“
“当然,我才不傻。“艾琳娜绕着匣子走了几圈,对这个神秘物品充满好奇,“你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样的圣水吗?“
索菲亚刚要回答,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声音:“有人来了!“
两个小女孩惊慌失措,艾琳娜慌乱中伸手想拿起匣子藏起来,但她的小手刚触碰到银质表面,匣子就自动打开了。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匣中射出,索菲亚本能地后退,而艾琳娜却被光芒定在原地,无法动弹。
匣中的液体——那传说中的圣水——缓缓升起,形成一条细小的水流,如同有意识般缠绕上艾琳娜的右手。
“啊!“艾琳娜发出一声尖叫,不是因为疼痛,而是因为惊恐。圣水顺着她的手臂蔓延,然后渗入皮肤。她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,又有什么东西被压制了。
索菲亚惊恐地看着好友的变化——艾琳娜的右半边身体开始发光,皮肤呈现出健康的粉红色,而左半边依然保持着吸血鬼特有的苍白。
“关上它!关上它!“艾琳娜哭喊着。
索菲亚鼓起勇气冲上前,用力合上匣子。匣子关闭的瞬间,一道红光闪过,它突然消失了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但艾琳娜的变化并未消失。她瘫坐在地上,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——一只保持着吸血鬼特有的苍白,而另一只则像人类孩子的手那样透着血色。
“我怎么了?“艾琳娜惊恐地问。
索菲亚抱住朋友,同样害怕得说不出话来:“我、我不知道...我们得告诉长老...“
“不行!“艾琳娜立刻反对,“他们会惩罚我们的!匣子不见了,是我弄丢的...他们会...“
吸血鬼社会的规则极其严苛,对珍贵圣物的损毁可能意味着最严厉的惩罚,即使对一个孩子也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