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在制作过程中调节细节,甚至能自行绘制表面雕刻的造型。苗蓁蓁:噢噢,有点儿意思。
她打开自制功能,开始制作饰品。
材料嘛……奴隶贩子的船上拆剩下的很多东西都还在呢,包括海楼石的手铐和锁链,散发着阴森寒气的刑具,皮革的捆缚带,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破碎财宝,丢又不好丢,卖又不好卖的,全在船上的仓库里。用这些东西制作饰品听起来有些不讲究,但考虑到我们伟大航路的外观总是和内心高度契合,用它们其实正合适。
苗蓁蓁晃着腿开始奋战,凯多只听到耳边叮叮咚咚的声响不绝于缕,他斜着眼睛往角上看,什么也看不清。
是在磨角么……?可听起来不一样啊,磨角是"唰唰″声。“喂,你在干什么?"半晌后,凯多按捺不住地问。“做点东西。到了吗?”
的确到了。
和苗蓁蓁谈及的阴暗角落不同,他们所站的位置是一片丘陵,不远处还有稀稀落落的树木,落下的些微影子完全称不上有遮蔽光芒的功能。他们距离沙滩并不远,海潮声依旧清晰,阳光也依旧夺目。丘陵的石头缝隙中已积蓄了不少鲜红的血,饱满而明亮,甚至还有强烈的流动性。到处都是飞溅的血,和泥泞般的红白碎末。苗蓁蓁光看着没觉得想吐,倒是闻到味后真的想吐了。她飞速掏出一把见血封喉果塞嘴里。
纽盖特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,又回头:“艾瑞拉。”苗蓁蓁正站起来,想从凯多的角上跳下去,就看见纽盖特朝她伸过了手。凯多抢在那之前抓着她的腰把她从头上拿下来,然后才递给纽盖特。纽盖特出乎意料地取笑了凯多一句:“咕啦啦啦……这是把她当玩具了吗?”他倒是没有抓腰,而是拎小猫似的拎着她的衣领,踩过斑斑点点的血迹,把她提溜到丘陵的高处放下。
下方的场面……相当壮观。
苗蓁蓁没有数,但粗略估计这里的人体绝对超过十具。都是高大粗壮的男人,平均身高超过两米。现场没有遗留的武器,自然也不可能有留下的财宝和首饰,只有一群穿着衣服,还在流血,甚至大概率还有温度的尸体。大部分人都是面朝下趴着的,脑袋和后颈有重物击打和砍伐造成的洞口和断面,也有背心处留下一字型出血口的。只有四个人是侧面倒下或者正面躺下,和那几个死得干脆利落的不同,他们的躯干上留下了清晰的战斗痕迹。有一个是反抗最激烈的,而且到了后期甚至想要突围逃跑,虽然他既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穿船长大衣,苗蓁蓁却本能地看出他是这群人当中最强的。他还有一线生机。
苗蓁蓁挨个看完尸体,又回头去看踩踏出的血脚印,石头上的刀痕与火药痕,空气中弥漫的咸腥味和浓郁的酒味…她在心里大致画出了整个事件的轮廓。“你很冷静。"纽盖特用一种赞扬而又略带担忧的口吻说。苗蓁蓁:“这是场叛乱。”
“哦?"凯多兴致勃勃地探过头来。
“除了那四个人之外都是被身后的人突然袭击而死的,在场有至少三个用枪的人,大口径手引枪,但距离较远,所以没有轰碎脑袋。不是狙击手,这个距离都能打歪到脖子上。这个团队没有狙击手--大错特错,一个远程后卫对团队来说非常重要。”
“船员配备的武器大部分是砍刀和斧头这类重击武器,可能也有用拳头的。”
苗蓁蓁指点那个后心有一字血痕的人:“背后被剑刺中心脏,出血量小,一击毙命,剑术还算过得去。用剑的是叛变中最强的,所以这个人也很强。”“用剑的和这个缠斗了一阵,"苗蓁蓁指向她认为是船长的人,“他最强。被围攻还差点突围,可是被血绊倒了,之后他试图逃跑,没有成功,不得不回身再打,被杀。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又多又杂,却只出现了三种武器,大部分参与叛变的人没有攻击他,而是选择了围观。”
“这个是船长。"纽盖特点了点头,说。
凯多也同意,还补充:“二副发动的叛乱,而且赢了。船长肯定分赃不均。”
苗蓁蓁很好奇:“那这个背后被剑刺中的就是大副?大副和二副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纽盖特向她解释:“对大副来说,在船上发动叛变最划算一一大副很容易直接接触和袭击船长,成功后,海上的危险意味着亟需秩序,其他船员会迅速服从指令大副没有必要上岛伏击。”
他话音落下后现场陷入沉默。
很长的沉默。
非常长的沉默。
好像大家都看出了什么,但没有人主动提及,凯多是不在乎,纽盖特是在观察和等待她的反应。
苗蓁蓁忍不住说:“船长还活着呢。”
凯多:“啊?!真是废物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?"纽盖特果然早有觉察,他平静地问苗蓁蓁,又提醒道,“海贼可不是什么好人,艾瑞拉。况且,他不是还活着,而是还没有死。”苗蓁蓁一时间没说话,纽盖特平静地陪着她等待。凯多不耐地哼了一声,掏出酒壶仰头喝酒。
“……他太弱了。"苗蓁蓁终于说。
她转头,一一看过每一具尸体。
纽盖特不动声色:“哦?”
“他太弱了,没有选择权。弱者只能挥刀向更弱者。"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