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可懂稽琴?这东西虽在边塞常见,但我们也就是品鉴尚可,弹拨却毫无天赋。”
季尧年想起太子幼时的记忆,给了肯定的回复:“稍懂一些,王郎君可是要找人授课还是选琴?若是有看上的教习师傅,我可以帮看一二。”
王南钦续了一盏酒,豪爽地饮尽道:“行!那一会我们去东市看看稽琴,家中小妹想学已久,奈何父亲一直不允,她过两日庆生,我打算备两份礼,届时偷偷带把琴送回去哄她开心。”
他们两人聊得正欢,苏翎呆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,思绪仍停留在季尧年刚才唤他的时候。
许是语速过慢,也可能是音色,她唤自己小字时总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缱绻。
那种说不出的感觉……很奇妙。
王南钦一掌拍到苏翎的肩上,不满地絮叨起来:“怎么发起呆来了?难道还在担心太子那头对你不利?要我说啊,你就该……”
“好了,你不要再说醉话了。”
苏翎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,一脸尴尬地朝季尧年笑笑,然后低声在王南钦耳边说,“陆郎可是极仰慕太子殿下的,你总在他面前暗讽太子,可是成心要与他不快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王南钦后知后觉地皱起了眉,起身致歉道,“陆郎,我不知道你向往殿下,今日是我言语冒犯,为兄在这里向你请罪,还望你能原谅。”
“向往……殿下?”
季尧年舌尖微卷,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垂头的苏翎身上。不一会儿,她将杯盏反扣于桌面,轻笑道:“小事一桩,太子也不是什么完人,王郎君莫要在意。”
下楼时,苏翎趁着王南钦一个人走在最前,轻轻拉住了季尧年的衣袍。
“殿下,我……”
季尧年没说话,只是侧身给了他一个眼神,他头上的小花变抖了抖,结出了一个粉嫩的花苞。
“他胡闹惯了,今日都是我的错,你不要记恨在心上。”
季尧年停下脚步,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拘谨的青年。
几日前,她也没想到自己和对方竟然会是这样的相处模式,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手优待?
见苏翎委屈地松手,季尧年突然有了戏弄对方的心思。
于是,她往上踏了一阶,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互相看清对方的眼睫:“自然是你的错。”
苏翎有些茫然,转而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。
“既如此,殿下……愿意宽恕臣吗?”
青年秉着呼吸,不敢眨眼,生怕错过面前之人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