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苏秘书心心动值:90%
苏尚菲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牧濡邺身边,停在了距他身前半米的位置,准备听他说话。
可身着黑色西装,系着黑色领带的牧濡邺没有吱声,反倒拉住苏尚菲的手,将她拽到他的身边站定,动作利落,丝毫不拖泥带水。随后他像没事儿人一般,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个小插曲,继续对着面前的老者微微鞠躬回礼,感谢对方百忙之中前来吊唁。苏尚菲站在家属区,看着不停回礼的牧濡邺,感到惶恐不安,尤其是当众人带着打量意味的视线似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身上时,那种站在错误位置的尴尬感越发强烈。
“我不能站在这里,这会让人误解。”
可牧濡邺却用余光精准判断她想要离开的动作,一把拽住苏尚菲的手腕,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:“尚菲,你答应过,会一直陪在我身边。”苏尚菲犹豫着,见任恒蔺嵩等人皆示意她站在牧濡邺身侧陪他,终究是松了口:“好。”
灵堂内,苏尚菲一袭黑色长裙,站在牧濡邺的身边,亭亭玉立,像寻常家属一般,陪他对前来吊唁的宾客一一回礼,接受他们的关切与慰问,然后表达对对方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的感激。
从苏尚菲站在这个位置的第一分钟起,众人皆心知肚明--这是牧濡邺亲自选中的未来妻子,即使现在还没有名分,但是他认可她、信赖她。在他眼中,她早已是家人一般的存在,不仅可以与他并肩而立,甚至有资格陪他操持至亲的葬礼。他有意让众人熟知她的面孔,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。他,打心底里,认定了她。
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,他们这群宾客还会聚集在一起,届时的由头,只怕就是喜事了。
苏尚菲陪着牧濡邺在灵堂里站了一整天,见了无数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,不少人特意从全国各地赶来吊唁,甚至有些人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来,只为能走起上牧濡邦的葬礼。
人们常说,丧事是一个人的最后一程,无论生前与逝者有什么恩怨或牵绊,皆会一笔勾销,烟消云散。
看着接连不断前来吊唁的宾客,苏尚菲忍不住想,牧大哥的一生也许短促,但是应该是足够充实的。
他和那么多人有过往来,见识过人情世故、尔虞我诈,体味过世事无常、风云变幻,是大家口中的谦谦君子,也是大家心中的榜样豪杰。这一生,也算不虚此行。
牧濡邺一整日情绪稳定,似乎已经彻底解开了心结。苏尚菲怕他是装的,所以总是偷偷观察他的状态,牧濡邺将她的关心看在眼里,待灵堂内逐渐冷清下来,他轻声说:“我已经缓过来了,你别担心。站了一天,累了吧。”
苏尚菲摇头,“我没事儿,倒是你,该吃些东西了。”牧濡邺却摇头,“我心口发堵,吃不下。我有些话要问严峻,你帮我叫他过来吧。”
牧濡邺站在哥哥的黑白遗像前,望着哥哥灿然的笑容,久久没有动作。“二少爷,您找我。”
牧濡邺转身看向严峻,眨了眨酸涩的眼睛,轻声问:“听说我哥在美国有个未婚妻?怎么不见她过来?”
严峻神情凄惶,半响才开口:“她去年冬天已经去世了。周小姐是牧总的病友,两人八年前在医院相遇,因为病症相同,他们很快亲近起来,在治疗的过程中相互扶持,彼此鼓劲儿,感情颇为深厚。去年周小姐病情发展迅猛,牧总起在她离世前求了婚,陪她到最后一刻。可他也因此深受打击,求生意志越来越弱,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。”
牧濡邺神情肃穆、悲切,哽咽着问:“那关于我这位素未谋面的嫂嫂,我哥他可留下什么遗言?她还有什么亲人需要我帮着照顾吗?”“周小姐的病是家族遗传,她已经没有家人在世了。“严峻叹息着,将牧濡邦的遗愿袒露,“现如今她的骨灰就安放在老宅,等着和牧总合葬,入土为安。牧总说,如果您肯原谅他,就将他们一起安葬在姥爷和夫人的墓碑旁,这样既能一家团圆,也能方便您日后探望。如果您不愿意,他在隔壁山头买了一个双人墓六,可以将他们合葬在那里,免得您看了不快。”牧濡邺泪眼滂沱,半响才开口问道:“他在美国治病的那段时间,过得开心吗?”
严峻如实回答:“除了有些想您,治疗时有些痛苦,因为有周小姐陪伴,他们俩最后的时光,过得都很幸福。”
牧濡邺终于释怀,嗫嚅着:“那就好,幸福就好。”苏尚菲见严峻离开,缓缓上前,抚上牧濡邺的背脊,无声陪伴着他,等待他的情绪逐渐缓和。
下葬那日,天朗气清,牧濡邺抱着哥哥的黑白遗像,缓缓走出灵堂,身后跟着无数身着黑色西装的挚友、集团代表,整个队伍肃穆庄严。不同于那日在医院前的痛不欲生,牧濡邺神情肃穆,步履平稳。面对无数镜头,此刻的他不仅是弟弟,更是家族唯一的支柱,所以他不能垮,他要给世人一个积极的信号,即使哥哥离开,归商集团依旧后继有人。寂静的墓园内,合葬墓穴缓缓关闭,牧濡邺看着墓碑上哥哥和嫂嫂的合照,俯身献上花束,随后他缓缓起身,鞠躬行礼,每一次俯身,身后众人都跟着他行礼,直到三鞠躬后,一切归于平静。
众人渐渐散去,徒留苏尚菲抱着花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