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何必往外放债。”
凤姐儿乜斜其一眼,道:“这是两码事。”
自个儿的体己自然要掺和营生吃出息,那放债用的是公中银钱,且是老太太、太太都点了头的,又与她何干?
不提凤姐儿房中情形,却说香菱绕过粉油大影壁,一径进了荣庆堂后院,须臾便到了后楼前。
本待依着长幼先行往二姑娘房里去,谁知此时三姑娘探春、四姑娘惜春竟也在迎春房里。
待绣橘引着香菱入内,香菱搭眼扫量一眼,顿时笑道:“哟,我倒是省事儿了,可巧三位姑娘都在。”
小惜春最是迫不及待,两步凑过来扯了香菱道:“远大哥可好?我方才便想去瞧瞧,只是三姐姐说远大哥才回,一路舟车劳顿的不好搅扰。”
香菱略略俯身笑道:“那四姑娘明儿个来就是了,大爷还单给四姑娘预备了好些好玩儿的物件儿呢。”
小惜春笑着应下。
香菱叫了婆子上来,依着所定贺礼,便将三份贺礼送上。每份都是两匹锦缎,一枚南珠攒的珠,一支苏样点翠钗、簪。
那锦缎、珠也就罢了,簪、钗可是用了心思的。二姑娘所得乃是迎春样式簪子,三姑娘探春得了大红玫瑰的金钗,四姑娘得了水仙金钗。
探春、惜春年岁小,便嬉闹着戴起来比量,又撺掇着迎春也戴了瞧瞧。
大丫鬟司棋侍立一旁,心下瞧着眼热,转念又想着远大爷总不会忘了她,却不知这回给她带了什么物件儿来……可惜年关将近,又赶上十五省亲,大半个月不能告假,真真儿让人苦恼。
香菱送过贺礼,便道:“我还要往别处送呢,三位姑娘歇着,我先去了。”
三姊妹也不托大,忙起身相送。待送过了香菱,小惜春便喜滋滋道:“明儿个我就去寻远大哥,三姐姐可要同去?”
探春笑道:“自然要去的。”
司棋凑到迎春身旁欲言又止,二姑娘知其所想,慌忙摇头。不料,司棋却低声说道:“姑娘,远大爷处处都想着姑娘,姑娘也合该想想远大爷呢。”
迎春绷不住低声呵斥道:“少胡吣。”
司棋也不在意,只笑着退在一旁。内中两个妹妹叽叽喳喳,迎春却犯了思量。远兄弟几次三番送了物件儿来,她总不好装不知道,总要回礼才好……
再者,翻过年来迎春便十六了,正是待字闺中之时。素日里司棋没少说嘴,这时日一长,二姑娘迎春又怎能不动心思?
不提二姑娘犯了思量,却说香菱下得楼来,须臾捧了贺礼往黛玉楼中而来。
雪雁早在楼下迎候,见了香菱叽叽喳喳问候一番,便引着其上了楼,道:“我们姑娘方才从二姑娘房里回来,这会子有些倦了,正倚床歇息呢。”
少一时到得房里,香菱作怪也似屈身一福:“劣徒见过师父!”
黛玉原本歪在床榻上,见她如此作怪,顿时掩口而笑:“哪里来的戏谑鬼,快把我那敦厚的徒儿还了来!”
香菱起身凑过来嬉笑道:“好师父,你不知徒儿心下想作诗都快想疯魔了。如今可算回来了,师父往后可得仔细教导了。”
黛玉白了其一眼,道:“又不是什么难事儿,远大哥本就给你打好了底子,待过上半载,保你也能吟诗作对。”
“果然?”香菱顿时欢喜不已,又赶忙将贺礼送上。
人有亲疏,因着婚约定下,是以送黛玉处的贺礼自然丰厚了许多。锦缎四匹,苏样点心四匣子,南珠一匣子,蝶恋金绞丝头面一副十一件儿,苏、扬八景刺绣帕子一套十六件,另有书信一封。
雪雁便在一旁道:“这缎子颜色鲜亮,正好来日给姑娘裁几件衣裳。”
王嬷嬷也在一旁道:“远哥儿是个有心的,出去了也还惦记着姑娘呢。”
黛玉挂不住脸儿,只当没听见,扯了香菱的手儿过问江南情形。
香菱就道:“大爷先去了苏州,往林姑娘父母坟上祭扫了一番。说来也奇,方才祭扫过,这天儿就下起了雪。”
黛玉牵动心事,不免红了眼圈儿。
香菱便又道:“内中情形如何,大爷单给姑娘写了书信,姑娘过会子自个儿瞧了就知……嗯,是好事儿。”
黛玉闻言心下纳罕不已,香菱却起身道:“师父且先看书信,我先往前头送贺礼,得空再来寻师父讨教。”
黛玉起身,也不用其吩咐,紫鹃便抢着去送香菱。
待香菱下得楼梯,王嬷嬷便催着道:“姑娘快瞧瞧信里写了什么。”
“嗯。”黛玉应了一声,取了那书信端坐桌案前,铺展开来细细观量。
这不看不要紧,待看罢顿时双目垂泪。
陈斯远信中略略提及祭扫之事与面见贾雨村事宜,其后着重提及贾雨村携风雷之势扫平扬州,将盐司半数官吏,与半数盐商下了狱。
余下所言乃是陈斯远心下忖度,说扬州八大盐商素来乃是太上的钱袋子,又与忠顺王多有勾连,黛玉其父林如海坐镇扬州十来年,便是与这些人等在斗法。
先有贾敏亡故,后有黛玉庶弟早夭,黛玉自个儿身子单弱,连林如海也英年早逝,只怕是个人便知内中情形不对。此番贾雨村所作所为,